第161章 温国公没脸提交锋2(2 / 2)

现在眼睛还能睁开,都谢天谢地了。

他屁股才挨着龙座,温国公就上前一步,肃声道:“陛下,昨夜刑部大牢被人劫了!乔侍郎夫妇被人劫走,刑部尚书被贼人杀害!”

新帝半闭着的眼一下子睁开了,八卦问:“多少贼人?如何劫走的?可有找到他们踪迹?”

他昨夜抓心挠肝想了一晚上,今日终于有讲解人员了。

温国公拧眉:“陛下,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乔侍郎夫妇被劫走了,刑部尚书也被杀!”

新帝:过程怎么就不重要了?

结果才不重要好吧,昨夜没继续回溯,人肯定是救走了的。

他轻咳两声:“温国公此言差矣,过程中才有细节,你不说清楚,如何能找到贼人?”

快说,快说,他都好奇死了。

温国公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刑部右侍郎上前一步,回禀道:“昨夜国公和李尚书在刑部大牢内设伏,想抓住前来营救乔侍郎夫妇的贼人。没想到那贼人没去刑部大牢,直接去了刑部大牢对面安置乔侍郎夫妇的民房,先用迷雾把人迷晕,然后集体围攻,杀了李尚书一个措手不及,把

人救走了。”

“国公爷赶到时,只看到黑衣人四散逃跑。他们跑得太快,又是夜里,国公搜遍了大半个玉京也没搜到人。”

许尚书及其身后的官员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温国公对着他们怒目而视,抬头看向龙座上的新帝。没想到新帝也在憋笑,他顿时怒火中烧,厉声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贼人!这人能如此顺利的把人救走,玉京中必定有内应,说不定就躲在朝中哪位大人家中。微臣请旨,挨家挨户的搜查,官员家中也不可放过!”

许尚书立刻上前反对:“陛下!朝中官员代表着皇室脸面,如何能让人随意搜查,此法不妥!”

温国公冷哼:“许尚书这么着急跳出来反对,莫不是私藏了贼人!”

许尚书横眉冷对:“温国公,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官府上若是没有,你跪下道歉吗?”

他敢肯定,他府上没人。

灵泉王殿下这会儿应该藏在燕记或是摄政王的荒宅呢。

温国公肃声道:“配合抓剿贼人,身为朝廷官员都有责任,许尚书别太过分!”

两人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吵了起来。

新帝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就在他快睡着时,摄政王的声音轻轻浅浅入一道细风插了进来:“劫走死囚,又诛杀朝廷正二品大员,若不捉拿到贼人才有损大楚以及皇室颜面。温国公提议挨家挨户搜查,一来可以自证清白,二来也可保无辜之人安全,有何不可?”

“陛下,您以为如何?”

新帝一下子惊醒,轻咳两声后道:“全城搜捕,未免太过兴师动众,弄得人心惶惶……”他说到一半,就瞥见龙座的左边隐蔽处,被刀架住脖子的许太后。

新帝无语:又来这招。

这招虽无耻,但对他百试百灵。

他话语一转,继续道:“但贼人胆大包天,如果不除,实在影响皇室威严和官府威信。温国公,你即刻带人挨家挨户搜寻贼人的下落!”

小七能回溯,就算当面逮住,他也能跑掉吧。

温国公满意了,不屑的看向许尚书。

许尚书拧眉:若真挨家挨户搜,还真有些危险。

他冷脸看向摄政王:太上皇当初就该杀了这人!

摄政王像是压根没感觉到他的眼神,散朝就走。许尚书快走两步,挡在了他身前,冷声道:“摄政王,与温家为伍你有何好处?小心温家过河拆桥!”

摄政王的身世陛下虽没明说,但谁不知他是嘉义太子和宸妃娘娘所出。温家扶持他,也不过是暂时找一个靶子立在朝堂。

事成后,不是被当做傀儡,就是卸磨杀驴。

摄政王像是没听到他的话,连眼神都没给他,绕过他就继续走。

许尚书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待他走远,摄政王又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一眼。

日头已经升起,华光投射在他冷白的脸上,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他当然知道‘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但他不得不试一次。

他相信对方会守诺。

摄政王一路回了后宫,穿过御花园往紫和宫去。

他一进门,立刻有鸟雀飞过来停在他肩头。老乌龟慢吞吞爬到他脚边,伸出脑袋咬着他靴子。

他轻笑了声,从袖子里掏出吃食喂给它们,然后往寝殿里去。

寝殿的门紧闭,冬雪守在门口,见他来,紧张的朝他行了一礼。

摄政王疑惑:“满月在里面?”

冬雪点头:“公主在里面等王爷。”

说着就推开了门,正要喊人就被他制止了。

他放轻步子往里走,寝殿内寂静无声,紫纱飘飞。走近内殿,窗幔晃动,他正要伸手去撩,就见身着藕粉色的少女从床上退了下来。脸有潮红,发髻散乱,叉腰站在床前嘀嘀咕咕:“奇怪,在哪呢?”

他微微前倾,唇凑近少女耳侧,轻声问:“满月在找什么?”

赵满月吓了一跳,伸手捂住被他鼻尖碰得发痒的耳朵,瞬速转身,抬眼看他,杏圆的眼睛不安的连眨几下,摇头:“没,没找什么啊!”

她指指身后的被子:“我,我就是看三哥的被子乱了,帮你叠被子呢。”

他看向床榻,上面的被子乱七八糟,比他出门时还乱:“你确定是在叠被子,不是在滚被子?”

赵满月面如火烧,暗骂自己笨,连说谎都不会。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继续追问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帮她把头顶的簪花重新插好。

赵满月有些不知所措,冬雪和伺候的小太监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摄政王似是没看到他们,插好珠花后,扶着她脸看了两秒,轻笑道:“好了,莫要再弄乱了。”

赵满月嗯嗯点头。

摄政王这才看向进来的小太监,冷声问:“人去哪了?寝殿还要公主来收拾?”

小太监扑通就跪下了,惊慌道:“今日天好,奴才把寝殿里书和家具都搬出去晒晒。”

摄政王也没过多追究,摆手示意他继续,就在他手要碰到桌边的绣凳时,摄政王再次开口:“这绣凳就不用动了,搬其他东西就好。”

小太监连连点头,继续去忙。

赵满月盯着那绣凳若有所思:三哥从前装疯的时候就不许人碰这绣凳……她整个寝殿差不多都搜遍了,也没瞧见七哥说的瘟疫方子,有没有可能会藏在这不起眼的绣凳里面?

“满月?”

摄政王喊了她一声。

赵满月回神:“啊,三哥有事?”

摄政王摇头,修长的手掌顺着她秀发滑到了她细嫩的脖颈,温声道:“满月,三哥饿了。”

赵满月连忙道:“我那还有桃花糕,我去拿来给三哥。”

她转身就想跑。

摄政王一下子拉住她手腕问:“如果你只剩一块桃花糕了,是想给你七哥还是给我?”

赵满月心口狂跳,呵笑两声问:“三哥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桃花糕怎么可能只有一块。”

三哥突然提七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摄政王不依不饶:“我是说假如,假如只有一块呢?”

仿佛她不回答,他就不松手。

赵满月小心问:“不能一人一半吗?”

摄政王:“不能!”

赵满月想哭:三哥疯病不一定好全了。

她想了一下,还是道:“如果只有一块的话,那还是给七哥吃吧,我陪三哥一起挨饿。”

摄政王略有些失望,随即又释然的松开她:“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在这等等,我待会就回来。”

赵满月不明所以,乖乖站在那目送他离去。

等人一走,她立刻朝冬雪使了个眼色。冬雪紧跟着出去,一直目送着摄政王出了紫和宫才转身。

寝殿里寂静无声,赵满月确定无人后,就蹲下身,拉过那绣凳仔细检查。上上下下来回检查两边,终于被她发现绣凳底下有个暗格。

她把绣凳翻转过来,揭开表面的绒布,然后打开暗格。暗格内躺着一个瓷瓶,一张薄薄的,折叠好的纸。

她拿出瓷瓶,打开那张纸,上面写着很多药材的名字。她看不懂,但能看到下面一行小字里有提及瘟疫,以及最末的一枚印章落款。

落款年岁有些久,红色的印泥有些模糊,仔细辨认也只能认出个简单的‘义’字。

她看得认真,冷不防那小太监又进来了,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惊愕问:“公主,你在做什么?”

赵满月一下子把东西藏到身后,摇头:“本公主什么也没做。”

小太监显然不信:“公主,您拿了摄政王的东西,快交出来!”

他往前走了两步,后脑勺就被一只花瓶重重砸了一下。鲜血自他额头流下,小太监扑通一声倒地。

他身后,冬雪还举着一只花瓶,双手颤抖得厉害。

赵满月快跑几步,把冬雪手里的花瓶放下,拉着她就跑。

冬雪边跑边紧张问:“万一摄政王回来看到了怎么办?他肯定会问公主的。”

赵满月也有些慌张:“不怕不怕,现在就把东西拿去给六哥,三哥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了。”

两人一路跑出了紫和宫,若是她们回头,就会发现,说要出去处理政务的摄政王又出现在了紫和宫的门口。

他目送两人跑远,才转身回了自己寝殿。

寝殿内被砸晕的小太监艰难的抬头,逆着光看到他来,眸子里染上欣喜,惊慌喊:“王,王爷,长公主,长公主偷了您的药方……”他分明看到太妃娘娘给摄政王的瘟疫瓷瓶在长公主手里,那薄薄的纸必定就是药方了。

太妃娘娘让他找,他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居然被公主找了去。

摄政王蹲下声,挑眉问:“是吗?”

小太监艰难点头,又看向那个被翻转的绣凳。

摄政王拿起地上的花瓶,温声问:“她用这个砸的你?”

小太监继续点头。

哐当!

花瓶再次砸了下来,小太监被砸得精神恍惚,脑袋重重磕在冷硬的石板上。

人瞬间就不动了。

摄政王伸手探了探地下之人的鼻息,在确定人已经死透了后。才把花瓶往地上一丢,花瓶瞬间四分五裂,混在洇开的血迹里,更显华贵了。

他起身,抽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看不到的灰尘,叹了口气道:“连杀人灭口都不会,还得本王来收尾。”

擦完手,素白的锦帕随手就丢了。

帕子飘飘荡荡盖住了小太监死不瞑目、不可置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