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朝,这名字好听。
还没等贺韶辛自我介绍,泛着黑气的咒链如灵蛇般从虎尸里窜出,精准定位在两人身上。
两人的反应迅速,抵抗+反攻,但招式都不管用。
“仇老,这是什么?!”
“啧,这妖兽是有人豢养的,你和他杀了它,这咒纹就是标记。”
不仅方便追杀他们,还会附在身上,时刻吞噬灵力。
贺韶辛看着手背上的图案,不禁挑了挑眉,这不等于套了一个虚弱deuff的红名玩家?
他还行,可本身体弱的樊朝……
贺韶辛回神。
他和樊朝说了这咒纹的底细,然后又自我介绍,衡阳宗月读峰贺韶辛,奉命前来除妖。
今日若无樊朝出手相助,也不会除得这么快。
作为回报,他会寻找解咒的方法和樊朝共享。
——仇老说吃一颗三元丹就好了。他手里有丹方,找齐灵草再寻个控火精密的丹师即可。
除了这个小插曲,这次除妖之行,还挺顺利。
·
第二集,贺韶辛和樊朝互相交换身份和通讯,分道扬镳,就是以贺韶辛为主的视角了。
甘以冬:“……”
她本来是原著党来着。
结果樊朝一下线,对主线的兴趣,呈斜线式下降了。
她专门复习了小说,知道接下来会演什么,一时没忍住,按下了快进键,噼里啪啦。
曾经那个陷入“粉丝”和“原著党”的两难纠结的人,如今心中充满了光,手指也快出残影。
这是天选樊朝——
作为粉丝,她吃太好了;
作为原著党,也吃得太好了!
一分钟后。
不知道是不是甘以冬的心理作用,她觉得第二集进度有点拖,快进了二十分钟才到樊朝。
前面内容的总结就三句话:
——贺韶辛和同门汇合,师姐带回一个消息,昭京城的郊外多处都有地境妖兽的气息。
——任务难度没变,但任务多了,就给宗门发了消息。
——宗门轻描淡写地回复,让几人顺手把活干了……简而言之工资不变,工作量加倍。
甘以冬:啧。
有被隐射到。
她的公司就这个狗样。
不过没关系,追星的其中一个理由就是为了麻痹自己。
第二集还在继续。
贺韶辛去边关的一处丛林采药,再次偶遇了来这救济民众的樊朝。
边关不适合住人,谁都知道,这里大多都是军户或没处可去的人,前者不能离开,后者不想当房子都没有的流民。
留下的民众其实已经麻木了,只是在等待死亡。
很多张带着卑微与希望的脸庞仰着,看向他,如同死木的眼中终于烧起了一点火星。
这一次,贺韶辛没有上前,而是“淹没”在人群里。
用群众的角度去仰视,端坐在高辇之上的樊朝。
镜头也是一样带仰视,来放大樊朝身上的神性。
幕帘被风吹拂,扬起又落下,吝啬地只给一次惊鸿一瞥的展露,露出若隐若现的脸。
手背上那黑色的咒纹,即便隔着一段距离,似乎也能感觉到它正在贪婪地呼吸、吞噬。
·
甘以冬下意识屏气,这个慢镜头就和电影一样。
导演也太会拍了。
随即,意外陡生,一个瘦骨嶙峋的老爷子踉跄了冲出过道,去撞走在最前的高头大马。
这里是碰瓷。
老人一家都是流民,上有老下有小,活不下去了。
他不知樊朝来历,但看樊朝的来历不凡,就想着牺牲自己,换点“赏钱”给儿孙活命。
看这一段小说甘以冬就难受。
樊朝被碰瓷,是无妄之灾,但她…唉,她也可以理解这个角色选择这么做的出发点。
这样想着甘以冬继续看。
·
樊朝也清楚。
他并未挑明,用灵力托了下,不让他真撞,再让侍卫扶起老人,带人一起回住所疗伤。
随后贺韶辛又和戍守边关的士兵打听,问他知不知道樊朝这个人,他是不是常来边关?
——民众好像挺信他的。
在士兵的口述里,交代起了樊朝的人设背景。
护国将军的小儿子,因体弱送去佛寺,后来父兄战死,留下府里一群老弱妇孺孤苦。
他就下了山,撑起门庭。
失去忠臣,皇帝痛心,给了樊朝高官厚禄,数不尽的赏赐。
樊朝在佛寺里待久了,更有一副菩萨心肠。
不仅将大半赏赐都换成了米粮药材,给边关的士兵送去,还时不时地去各地救济施粥。
即便都知道这样是治标不治本——米粮不够吃,药品消耗快——但不妨碍他成为寄托。
人在绝境里,需要寄托。
之后贺韶辛拿到了火岩,凑齐丹方的药材,就御剑去了主城,寻找合适的人帮他炼丹。
御剑不是速通,所以脚下的景象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掠过苍茫荒芜的边关,农田阡陌纵横,虽未富庶到极致,却也露出井然有序的生机。
官道上车马来往,依稀可见繁华。
而当主城那一面高耸的城墙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时,一种近乎刺眼的繁华扑面而来。
已是夜幕初垂,华灯初上。
飞剑降低高度,掠过城墙。
城内主干道上灯火通明,酒楼茶肆人声鼎沸,画舫在穿城而过的河面上缓缓游弋而过。
两小时,就从哀鸿遍野,到了华灯璀璨。
一种割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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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面……
还挺大的。
甘以冬想着,伸出一指禅“啪啪啪”,熟练地跳过了贺韶辛找炼丹师的剧情,切换樊朝。
樊朝的场景也是白天,贺韶辛拿着丹药来找人。
樊朝住的地方并不好看。
他用灵力催生了院中一棵枯死的柳树,仿若因为如此,他的衣裳也带着一点氤开的绿。
比起前两次见面,他身上宛若多了一点生机。
樊朝坐在亭下龟裂的石廊上研究阵法,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手腕和一截小臂。
太过清瘦,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见,而那道黑色的咒纹盘踞在手背。
甘以冬:“……”
她怀疑导演是嬷,一到樊朝的镜头,感觉在炫技——
刚才的长镜头,从院里那一棵焕发生机的垂柳开始。
柳条轻拂,模糊了前景,焦点逐渐过渡到柳丝后,再到坐在廊下若隐若现的白衣身影。
风动,柳动,衣袂与发丝亦随之微动,虚实交错,光影流转。
每一帧,都可以截图当电脑壁纸的程度。
这不是炫技是什么?!
·
二十四岁的樊朝,要比才及冠的贺韶辛大。
于是贺韶辛叫他“樊兄”,给他分了丹药。
贺韶辛本来想说什么,院外却传来一阵冲突声,伴随着扯着嗓子的吼,是个男人在吼。
他声泪俱下地大声求樊朝给钱,给妻女买药吃。咾啊咦拯理’期灵9思陆姗73令
侍卫不让他往里冲,还说今天柳东巷就有义诊。
被拦着,男人却更起劲,说义诊的大夫看不出来毛病,他知道怎么抓药,给钱就行。
侍卫自然不能让他进,哭嚎变成了道德绑架——
明里暗里的说樊朝装,嫌他平时给得也不够。
樊朝带过来的义诊大夫,定然是医术不俗的,还没看病人,那男人却断定他看不出来。
一听就知道要钱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