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北巡演了好几年,专辑轮着唱,褚北唱腻了,听众也听腻了。嘉宾唱劈叉反而有话题度。
以前有几场嘉宾就是唱得难听至极,热搜上了好几轮。
褚北一边看乐子,一边对流量的实力下限有了认识。
唯一反馈比较好的帮唱,是黎应——虽然是爱豆出身,但几年下来唱功也算练出来了。
至于月照林……
按客观情况分析,褚北认为月照林唱劈叉的几率不高。
——他看过月照林在慈善晚宴唱的《地平线之上》,技巧不够,胜在机能强,音域舒适。
但凡嗓子状态不差,就能唱好。
然而褚北一看见戴着眼罩的月照林,杂七杂八的念头就扔在了脑后。
第一印象:像AI。
身材高挑,脸好看,脸上的眼罩不是眼罩,是时尚单品。
百科上的月照林身高185没水分,172的褚北眼睛高度水平过去,差不多是他的嘴唇。
褚北下意识想离对方远点。
00后吃的饭和75后有什么不一样?怎么都长这么高?
月照林微微鞠躬,卫衣领口里的银链晃:“褚北老师您好,我是月照林,麻烦您多指教。”
褚北点头,扬起前辈的笑容,关切:“怎么样,眼睛还可以吗?”
两边助理沟通过,他知道月照林做了手术。
“已经好多了。”
伤口小,愈合速度也快,再换两次药,就可以摘纱布了。
褚北没忍住叮嘱:“我女儿也得过麦粒肿,免疫力不够就容易感染,你太瘦了,得多吃点。”
月照林表面虚心接受建议,内心叹息:他也想多吃,可暂时不行。
为了更贴樊朝,他得维持一段时间这个削瘦的体形。
会得麦粒肿,估计也是减得有点凶,免疫力下降了。
麦粒肿长出来那天他在山里,到处都是尘土和草屑,他还顶着大半天的妆,加速恶化。
命运的连环计。
但“我命由我,不由天”,月照林打定主意要补偿自己。
他已和公司谈好条件:等他杀青,他要吃炸鸡,双拼口味——
一份黄金芝士的,一份洋葱乳酪的,外加两个拉丝芝士球!
月照林不怎么喜欢芝士,对芝士的印象类似奶味口香糖,最近想吃它的欲望却莫名强烈。
对热量的渴望,光是幻想口感,就有幸福感呢。
=w=
褚北突然:“对了,照林,你还能化妆吗?”
以往的帮唱也都盛装出席,惊喜现身才更有效果。
如果一束光打下来,出现一个白衬衫黑西裤的简约风月照林……好像也不是没有效果。
毕竟核心出装是脸。
月照林:“可以化一只眼睛,所以设计了单眼的造型。”
褚北笑着说:“配合眼罩一起,一定很有创意。”
闲聊也差不多了,可以练歌了,“你先准备下,等会我们合练一遍,熟悉流程。”
《地平线之上》这首歌的分part很简单,褚北独唱-月照林独唱-合唱。
褚北为了节省时间,就从独唱的最后第二句开始,月照林在后接。蹊令就思六山欺山邻
“深渊之上,星光炫耀,指引航向。”
……
可能是中年男人的共通点——褚北没忍住,指导了月照林该怎么去处理歌曲里的细节。
被他说“错了”,月照林也不窘迫,反而会切换学生模式:
听老师讲题,找老师答疑,自己重新做一遍再检查。
褚北挺感觉奇妙的。
月照林……很老实。
这是褒义词。
甭管是本心,还是装努力,给褚北的印象就不错。
排练告一段落,在另一个房间休息的老实人·月照林,突然:“阿嚏——!”
刘斯年赶紧抽纸给他,担心他是不是又要感冒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月照林感受了下,好像不是感冒。
推门进来的饶梦星随口接话:“有人说你小话了吧?”
说着,她把水杯和一个小袋子递给月照林,“还有你要的东西。”
“谢谢你,梦姐。”
月照林眉开眼笑地接过袋子,把东西拿出来。
一沓刮刮乐!
那天超级臭的手气,还是让月照林“怀恨在心”,麦粒肿好像也成了运气差的证明。
今天做了手术,也算铅华洗净(?,复仇的时间到了。
他想好了,但凡刮出来的金额回本,都算一雪前耻。
月照林洗了个手,正襟危坐,刮开第一张,双眼一亮:“二十!”
好兆头。
中奖的他都要做成标本收藏。
他热火朝天,饶梦星和刘斯年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
胡博超来看褚北的演唱会,但其实不是褚北的歌迷。
是舍友和他的crush两人在暧昧,室友就非得带上他一起看演唱会,说打个掩护。
胡博超也不知道能掩护什么,反正舍友买票,他看也不亏。
结果前段时间舍友在健身房负重练腰,把自己练进ICU了。
舍友以为自己要死了,给crush发了几条乱七八糟的语音表白,得,crush变女朋友。
一个住院,一个陪护,只有胡博超来看演唱会。
来了他就有点后悔。
胡博超很少听歌,最大的爱好就是在b站看番——别人当做厕纸的异世界流水账动画,他看得津津有味。
所以褚北开场唱了好几首,他只听过一两首,并且只记得副歌里的一两句。
旁边人大声合唱,激动得不行,只他格格不入。
甚至他还闻见了隔壁大哥身上的汗味——大量出汗再干透的那种味道,还隐约有点酸。
演唱会门票一千二,胡博超额头崩出青筋,决定忍。
他捱了一会,听见熟悉的歌唱了几句,实在受不了。
他差点死座位上。
演唱会应该可以提前退场吧?
胡博超弓着背站起来,屁股才离开椅子。
台上的褚北唱完桥,轻笑道:“接下来有请——
月照林。”
他的话音未落,一束冷光集中在舞台的另一端。
大屏镜头也给了那边,月照林复刻了慈善晚宴的开场,坐在高脚凳上,一只手扶着麦。
冷光打在他身上,把那身装扮照得愈发清透。
宽吊带内衬是极简的白,外面套着的编织大孔洞的毛衣,泛着珍珠光泽的白。
蓝色和金色线条穿插在白色之间,像海浪和碎金的阳光穿插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