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晨本就是找茬的,但他觉得这孔志有点手段,竟他妈的让下人给他上绿茶,虽然他可能也不晓得绿茶是个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方子晨被气到了。
“不知方秀才今儿来······”孔志话还没说完,赵哥儿吹凉了茶,倾身过去喂给乖仔,他也没出言,但孔志就是觉得他此举大为不敬。
人正说话,听者应是沉默听之,静之,而且他们文人相讨,这哥儿也不自觉回避,真真是毫无礼数。
他神态倨傲,看向赵哥儿的眼神带了点轻蔑和鄙夷,方子晨只一瞧,便知道这人同他爹应是一个鸟样了。
明明是女人生的,却又偏的瞧不起姑娘哥儿,真真像是狗生狗养,狗娘养。
方子晨原想罪不及子女,打了他,多多少少有些心虚对不住,但孔志只一眼神,方子晨那点心虚直接荡然无存。
敢这么看他夫郎,他就该打。
方子晨直言不讳:“我今天来也不为什么事,就是来打你的。”
“什么?”孔志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可不等他再开口,方子晨放了乖仔,上前一脚直接朝孔志膝盖骨踹去。
孔志不妨,噗通一声双膝直接跪到地上,方子晨直接将他拖到桌子边,把他手往桌子上摁。
“赵哥儿,打。”
孔志都慌了:“方秀才,我从未得罪与你,你这是作何?”
方子晨牢牢押着他,孔志只觉得对方力气实在大得惊人,方子晨手像是只轻轻搭在他肩膀上,可他使了劲儿竟都动不得分毫,身上像压着千金重的大山,让他呼吸都困难,那力道仿佛是要把他骨头捏碎。
孔志用劲挣扎到脸红,接着一股寒意从侧边袭来,他瞬间不敢动了。
方子晨一手擒着他手腕,一手按压在他肩膀上,他靠在孔志耳边,抬着下巴示意他看乖仔,轻描淡写般:“看见我儿砸的手了吗?”
孔志心里一阵恐慌,僵着身子点点头。
“那是你爹打的。”孔志冷汗直冒,嘴巴动了动,正要说什么,方子晨又继续道:“他打我儿砸,我打他儿砸,礼尚往来,这不过分吧!”
“不,”孔志急忙之下也不拽文了,道:“方秀才,我知道我父亲严厉对待学生严厉了些,但我父亲都是为了孩子好,你要讲理。”
“讲理?你有没有搞错啊?”方子晨都笑了:“我是来给我儿砸撑腰的,不是来讲理的。赵哥儿,打。”
赵哥儿早已蠢蠢欲动。
他自己可以受委屈,他也并不觉得怎么样,毕竟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冷言冷语和各种不堪的辱骂,以及那些,看他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的眼神,他都习惯了,但他就是见不得儿子和方子晨受一点点的欺负和委屈,那比用刀往他心口上捅还要让他难受。
打他儿子,就是要他命。
这会得了令,赵哥儿举着铁制的火钳就朝孔志掌心打去。
孔志‘啊’的叫了出来。
倒也不算得太大声,起码同刘狗子当初被扎时猪叫般比,他是‘斯文’许多。
到了这一刻都还惦记着面子,有点骨气。
方子晨道:“赵哥儿,使出你吃奶的洪荒之力,用力打他。”
赵哥儿:“······”
赵哥儿抿抿嘴,瞪了方子晨一眼,抬起火钳又朝孔志打。
乖仔眨眨眼,一溜烟躲到赵哥儿腿后,赵哥儿又打了一下,乖仔听见孔志又叫了,探出个脑袋,瞄着孔志。
孔志冷汗直冒,怕的浑身直抖,只挨了两下,已是顶不住,那火钳似带着刺又像刚从火里拿出来一样,一打下来,他全身都被刨开般,疼得他几乎承受不住。
私塾这儿下人并不多,寻常只有四个小厮。
一个守门,两个跟着孔夫子,一个正在厨房里指挥着厨娘给孩子们做午饭。
到底是未吃过半点苦头,孔志的那点傲气,只在赵哥儿几个手起手落下,便荡然无存。他开始求饶,方子晨没理会他,依旧押着他,孔志心里一片冰凉,他是真害怕了。
直到孔志都要昏过去,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赵哥儿才停了手。
方子晨看他手,肿得跟自己儿子差不多了,这才松开手。
孔志全身虚脱无力,脸色惨白如纸地瘫倒在一旁。
“打了这么久这手才肿这么一点。”方子晨嗤嗤两声:“真是贱骨头。”
孔志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他,不敢说话。
直到小厮过来想舔茶,见着屋里的情况,想扭身去叫人,赵哥儿抬手一指他:“夫君,昨天就是他推的我。”
这话一出来,小厮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