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叫了也不会来,二是喊了人还会觉得她是瞧不起他。
儒雅斯文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岂能做那屠夫的活。
可方子晨不一样,这人是什么活儿都愿干,瞧着虽是大少爷的气质面貌,可人随和得紧。
以前赵哥儿同他在一起,大家就没少嘀咕,说他身无分文,也没个三分地,大少爷出身,怕是啥子都不会,最后还不是得赵哥儿来伺候,结果倒好,人活儿确实是不怎么会做,可人肯学肯做,帮着周家收玉米,帮着赵哥儿洗衣裳,外出还能扛大包,了不得了,勤快的咧。
勤快的某人,这会正赖床上,赵哥儿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从床上拖起来。
方子晨拧着眉头,很是不高兴:“喊我去杀猪?老子看着像是会杀猪的吗?不去不去,我要再睡会儿。”外头那么冷,躺被窝里不香吗。
“可人婶子喊了,我也应了。”赵哥儿松开手,开始治他:“你不去就不去吧!外头也怪冷的,你去冷着了我也心疼。”
上次因着河婶的关系,同村长家关系还是有点隔阂,他虽同王大梅说没事儿,但村长和河老爷子肯定是心里过意不去的,这会上门来喊了,若是不去,就该多想了。
他兀自起身穿了衣裳:“听说她家那头猪养了快一年了,想来个头挺大的,前几年听说河二叔去帮人杀猪,被猪踹到了膝盖骨,直接瘸了呢!我不会拿刀,但可以帮着摁,希望不会出事。”
话刚落,方子晨一个鲤鱼打挺直接起来了。
赵哥儿抿着嘴,强忍着笑。
“你别起了,再睡会儿。”
方子晨沉默的看他,只觉得这人刚应该是喝了两口绿茶:“你都故意这么说了,觉得我还能睡得着?你这小身子骨的,人家被踹了是瘸,你怕是要直接躺板板了。”
赵哥儿笑了出来,把棉衣扔给他:“那你快点起来。”
洗漱穿衣,又耽搁了好一会,等赵哥儿领着三孩子同方子晨来时,猪已经被赶出来了。
村里过年能杀得起猪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像村长和河大楞这般‘大户’,才能杀得起。
当然了,杀了也不是都是自个吃,主要还是卖,村里平时不怎么舍得吃肉,可过年时,总要买一点儿。
去镇上不方便,这时候谁家养猪了,便上门去定。
村里卖的也比镇上的便宜。
村长在院子里架了口大锅,灶台是临时起的,旁边还有一长凳,厨房小,在里头杀猪多是不便。
那猪这会正在院子里乱窜,四肢黑乎乎的,就脊背那儿白一些,全身脏屎,这怎么搞啊!
方子晨光看着就觉得无从下手。
那猪野性难驯,这会被七八个年轻汉子追着,它也不怂,还反过来拱人,大家被追得四处飞窜。
乖仔和杨铭逸三娃子在院子外头瞧得呵呵直笑,觉得太好玩了。
汉子们杀猪,夫郎妇人便去择菜洗菜,赵哥儿去忙了,方子晨站院子里,手伸出去,要摸到猪了又给缩回来。
跟猪斗了刚一个回合,河西便被拱到了地上。
方子晨摇了摇头,这人实在逊色,只适合翻洗猪大肠。
几个小汉子好不容易追上了,按也按不住,这帮年轻人没经验,手忙脚乱的一通乱扯,然后就人猪不分的狂拥乱抱,似乎是想用人海战术活活把猪压死,只可惜这头两百多近的猪也不是吃素的,看他们被猪踹得人仰马翻,方子晨也觉得好笑。
院门大开,似乎是没料想这猪竟这么狂,没想着他会跑,一不留神猪跑到了外面,方子晨刚追出去,就见他家三个孩子没来得及跑就被猪全拱到了路边下。
“哎呦喂······”
穿得厚,乖仔球一样咕噜噜滚出老远。
方子晨都怕他哭了,想跳下去抱他,没成想他挣扎着爬起来后,竟哈哈笑起来,说太好玩咯!
方子晨:“······”
杨铭逸拍拍衣裳,同小风从下面爬了上来。
“方小子快来,猪要跑了。”村长喊。
方子晨顾不得孩子了,追上去后一咬牙,抓住了它的后腿,他力气大,猪怎么蹬他就是不松手,随后凭一己之力,压制住了发狂的猪,后面几个小伙子也赶了上来,大家一通使力,将猪拖回院子里摁在了长凳上,河西拿了把长刀出来,那猪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一通嘶喊后拼命挣扎,好在这么多小伙,加起来也差不多有一千斤,凭借吨位优势,总算把这头两百多斤的菜给降服了。
捅喉时,那血真是飙得三米远,王大梅拿了大盆来接,冒着热气,还有泡,方子晨有过杀鸭的经验,但想孩子还小,这场面太过血腥了,想让孩子先去外头玩,结果抬头就见乖仔捂着眼睛,杨铭逸蹲在一边,看得眼都不眨。
这小哥儿······
方子晨隐隐觉得他最近有点崩人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过年,啰里啰嗦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