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不放肆,还出来玩儿个什么劲?
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一头枕在软香枕上,伸手把眼前那个妞儿扯到怀里,从背后搂上去,按他想象那样把人勒紧,微眯着眼睛用视线从徐知着的额头舔到唇上……
姑娘娇笑着,轻轻挣扎:你弄疼我了。
旁边一圈的陪客都啧舌,操哟,这人哪需要咱陪着玩儿啊,比咱会玩儿多了。
徐知着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掠过霓虹的光,不断的流转,那眼神却清澈见底,不落半点痕迹。逐浪山把眼睛眯得更细:他知道……他都知道。他把手拢到姑娘胸前,放肆地揉着,舌尖探出去撩那只戴着耳环的粉嫩耳垂,不给劲儿,手感太软了。
徐知着失笑,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蓝田看他一眼,能看得他全身汗毛都竖起来,那是蓝田跟他有关系。但逐浪山跟他没关系,这小子看着谁都能发情,活脱脱一条种狗。在街边遇上一条公狗抱着你小腿蹭,你能怎么样?也就是哭笑不得,自己跟自己逗个乐子罢了。
逐浪山被人彻底玩儿了个无视,也不觉得无趣,倒是挺了挺腰,把身前的硬块压到姑娘的臀缝里,慢慢蹭着。徐知着忽然低头给了身边那小姑娘一眼,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索性坐到一边帮大家点歌,逐浪山的呼吸一下就紧了。
这人有双绝美的眼睛,笑时和煦,怒时凌厉,但不怒不笑时,最勾魂夺魄,因为……有杀意。
逐浪山又想起那个烈日下的午后,血流了一地的晒场,一手十三枪,枪枪夺命,一眨眼的工夫,十三条人命烟消云散,连个水星都没在他眼底溅起来。事后,逐浪山问魏赛那人为什么这么暴,魏赛想了半天,说大概是睡觉被吵醒了,犯人叫得太惨,吵得他难受。
“你们这场里有鸭子吗?等会儿帮我找个壮点儿的。”逐浪山贴在姑娘耳根低语。
女孩愣了。
徐知着那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蓝田早就把自己洗涮干净,窝在窗台上给他学生改文章去了。据说要不是逐浪山大爷开恩,临时要进小包房,这还有得闹。
徐知着第一次晚归,不敢怠慢,拖鞋一换就立马凑过去。
蓝田连眉头都立起来:“先去洗洗,一身的味儿。”
徐知着在那屋里呆久了,这是一点一点染上的,自己也没觉得,现在被蓝田这么一提醒,自己埋在臂膊一闻。
烟、酒、色一个不少,冲天的味儿。
“你先听我解释……”徐知着急了。
蓝田斜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先去洗完再解释。”
徐知着蔫蔫地去洗澡,把自己搓掉半层皮,临了还是不放心,抓起蓝田的古龙水给自己喷了两下,才乖乖的出去了。蓝田往窗边挪了挪,空出半张羊皮垫子来。徐知着登时受宠若惊,麻利儿爬上去,把蓝田搂进怀里。
“我根本不想去的,他们硬拉着我。”徐知着很委屈。
“我知道。”蓝田递过来半盏茶:“上青楼了吧?”
徐知着的脸黑了。
蓝田虽然不混此道,学术圈的风气也略干净些,但北京城里就这么点事儿,他身边做生意的也不少,哪有不知道的。徐知着在一个净跟矿老板打交道的销售科干了个把月,虽说是实习吧,但居然都没有出去应酬过,连他都感觉有些诧异。
“你看,你不遇上这事儿,我也懒得提,但现在情况就这样了……”蓝田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徐知着把蓝田的脸扳过来正对着。
蓝田失笑,竖起两根手指:“1.不能接吻。2.不许上床。”
徐知着愣了一会儿,悟了,眼睛笑得眯起:“就这样?”
“唔……锁骨以下,小腿以上,手臂以内,整个躯干部位,不许让妓女给摸了。”蓝田一本正经的。
“就这样?”徐知着大笑。
“得了吧!”蓝田灌徐知着喝下去半盏茶:“能这样就不错了,那些妞儿都如狼似虎的。”
“你也去过?”徐知着听出潜台词来,立马不笑了。
“人生在世,有些事……难免,你也是会去见识见识的。”蓝田笑道。
“那你有没有?”徐知着发现他比蓝田不淡定多了。
“没有。”蓝田摇头:“我不喜欢那个,花钱买……丢人。”
徐知着呆了半分钟,表情渐渐狰狞,抬爪子把蓝田扑下去:“你这个……”后面半句不知道怎么说了……没节操的男人!
蓝田无论如何都没可能跟徐知着比力量,拼尽全力反抗了一阵子,看在徐知着眼里跟玩儿似的,倒把自己整得气喘吁吁。徐知着把人牢牢地压在羊毛垫子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欢喜地蹭了蹭:“你真好!”
蓝田得意的抬着下巴:“我当然好!”
徐知着笑得眼睛眯起,睫毛密密地遮住了目光。
蓝田最好的就是不折腾,他不会说“我等着看你表现”、“知道错了吗?”、“你错哪儿了?”,他只会敲敲桌子说来,我们坐下来谈谈,我喜欢这样1、2、3;你不能那样1、2、3;清楚又明白。他不会让人忐忑,也不会让人惶恐和不安。徐知着喜欢这样,他虽然最会猜人心思,但也最怕猜人心思。
两个人在窗台上进行不对称角力,蓝田的小腿无意中贴到徐知着腿间,徐知着轻喘了一声,脸上微红,坐正了起来。蓝田略有些疑惑,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徐知着越来越容易动情,但也没这么一挑就起的范儿。
难道……还真是今天让妞儿摸出感觉了……
徐知着像是知道他想什么,视线一碰,脸上又红了一层,低声咕噜着:“你别又瞎想……”
那一屋子美女,你再怎么心里知道是鸡,也是美鸡,有前有后有腰,肤光胜雪,蛾眉弯弯,而且环肥燕瘦任君选择,总有一个让你钟意的,你要说看着完全没感觉,那不可能。只是那点生理冲动还没扑上理智那道闸门自己就泄了,化为一团暗潮浅浅的涌着。
蓝田转了转眼珠,把眼镜拿下来,轻咳了几声,一手按到徐知着胸口,嗓音低柔里带了点饥渴:“客官,你是要打尖呢,还是住店?”
徐知着目瞪口呆,不自觉地往后倒,差点从窗台上栽了下去。
“至于嘛,别这么玩儿不起啊!”蓝田眼明手快地揪住徐知着的衣领。
“你这,就你这……”徐知着巨惶恐:“你这装老板娘也不像啊!”
蓝田乐得大笑:“那我装什么像?”
“将军?”徐知着本想说皇帝,鬼使神差的到嘴边又变了,最近清宫戏泛滥,帝王的形象都凝聚到四爷身上,徐知着一想到蓝田刮出半边禿瓢,心里就是一哆嗦。
“哦。”蓝田若有所思。
徐知着吓得什么都软了,小心翼翼地哄着:“我们睡觉吧?”
蓝田点点头,允了!
徐知着本来觉得这事儿就这么了了,临时起意的一句逗贫而已,没想到,第二天晚上,蓝田给他玩儿了个狠的。
这天逐浪山折腾得更凶,徐知着甚至被迫喝了点酒,场子里的小姑娘像是忽然知道了还他这么一号人存在,为了向世人证明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开始轮着班的来折腾他。其实那班妞儿要是好好坐着,徐知着还有点意马心猿,可偏偏这么一浪起来,真是什么兴致都没了,你们玩儿你们的,你们别来烦我啊!
好不容易熬过了11点,徐知着就要走,大家便跟着起哄,连喝了三杯酒才放行。徐知着总觉得太晚了,心中有愧,一路忙不迭的给蓝田发短信,让他别等了先睡,蓝田也不回复,急得他心急火烧的,到家都快12点了。
推开门,客厅里一片晕黄,只开了一盏落地小灯。
“回来了!”蓝田压低了嗓子,威严里透着狠劲儿。
“啊,他们那些人啊……”徐知着不自觉地想为自己分辨,一边松领带一边往厅里走,刚刚绕过玄关就愣住了。
蓝田穿了一身松枝绿的陆军礼服,少将衔,他特意换了隐形眼镜,军帽压到齐眉,皮靴铮亮,右腿横搁在膝上,金刀大马的坐在暗处,拢了一身寒光。徐知着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立正了。
蓝田从沙发上坐起,一步压着一步的往前走。
徐知着绷得全身肌肉都僵了,肾上腺素飙升,膝盖发软,虽然站得倍儿直,但总觉得自己在发抖。
蓝田伸出手,白手套束着漂亮修长的手,手指轻轻托到徐知着下颚上,稍稍抬起一些,偏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点一点的慢慢压下去,吻住,舌尖分开唇,越过牙齿,掠过上颚……几乎要搅到喉咙口。
徐知着紧张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双手紧拽着蓝田的袖子,总算是没软下去,唇分时气喘吁吁,连眼眶都红了。
“你哪儿搞来这么一身?”徐知着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蓝田一挑眉,右手轻摆,马鞭在暗室里划出一道风声,贴在徐知着的腿根上轻轻拍了两下:“立正。”
徐知着刷得站直了。
“一身的酒味。”蓝田舔了舔唇。
“我去洗澡。”徐知着转身就走。
蓝田鞭子一横拦住了,鞭梢划开徐知着的领口:“在这儿脱。”
徐知着紧张得一塌糊涂,心跳得太乱,连手指都在抖,跟着蓝田的指示,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脱开,衣服、裤子、鞋、袜……一点点裸露出来,那感觉又兴奋又羞耻。他着迷似地盯着蓝田的脸,背光,面目一片模糊,只有一双眼睛寒星似的在闪,没戴眼镜的蓝田看起来有些陌生,威严而又冷峻。
徐知着脱到最后只剩下一条内裤,鞭梢压在腿根处往上滑,勾勒出某个器官的形状。徐知着的呼吸越来越急,手指勾住内裤的边缘,顺着那条鞭子往下褪,那物已然完全勃起,笔直的硬翘着。
蓝田垂眸看了一眼,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徐知着莫名其妙地一阵激动,好像当年在集军团比赛上拿了大名次一样。
浴室里也只开了一盏灯,徐知着一路倒退着走进淋浴室,连门都没敢关,哗哗放出热水,飞快的擦洗。蓝田双手抱肩靠在浴室门口看着他,眼睛眯成一条线,视线一寸一寸地扫描,落到哪里,徐知着都是一阵哆嗦,下面就一直硬着,软不下来。
超快的洗涮干净,徐知着赤脚踩到瓷砖上,抽了条大浴巾,蒙头一阵猛擦。蓝田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徐知着一下愣住,直勾勾地看着他。蓝田拿开帽子,探身过来吻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灵活的抚过徐知着胸口,略带粗糙的质感刺激着敏感的乳头,让它迅速立起。
徐知着半昂着头,天花板上的灯光落进他眼里,满目的晶莹缭乱。他只觉脑中一片空白,糊里糊涂地被蓝田揽在怀中揉弄,那火热的吻留连下移。蓝田略退了半步,单膝跪下去,徐知着一惊之下瞬间清醒,双手硬提着把蓝田拉起来。
“不不不不……这绝对不行。”徐知着语无伦次。
“你不是已经洗干净了吗?”蓝田低头微笑,用浴巾裹着徐知着漂亮的裸体。
“不,这不行。”徐知着伸手摸了摸蓝田的领口和肩章,这种感觉又兴奋又怪异,他抬头吻一吻蓝田的嘴,十分小心谨慎的。蓝田也不强迫,一手扶在他腰上,就这样交换着温柔轻缓的吻,从浴室吻到卧室里。
站到灯光强烈的地方徐知着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方才就像一场幻梦般,迷人而又燎人。他低头抚摸着蓝田身上金黄的授带和铜扣,由衷赞叹:“做得可真像。”
“本来就是真的。”蓝田得意的:“除了肩章和资历牌可能是假的。”
“你哪搞来的?”
“早就搞了,一直没敢穿。”
“你这个……你这犯法,你知道吗?”徐知着乐了。
“那你打算怎么罚我?”蓝田双手卡在徐知着的胯上,声音压到极低:“你要不要上我?”
徐知着下意识地摇头,连惊带笑:“这怎么可能,你穿这身呢,我连碰都不敢多碰你。”
“我还以为你会扑上来把我压到床上蹂躏,以报当年被他们欺负的仇。”蓝田低笑。
“我就没见过几个将军,我就一小兵,哪儿轮得上我被他们欺负啊!”徐知着乐了。
“你们那儿最大的官儿是什么?”
“大校。”徐知着说道。
蓝田若有所思。
徐知着瞬悟,大声喊道:“你千万别!!”
“为什么?”蓝田诧异了。
肩上扛四颗星的,除了严正就是夏明朗,徐知着一想到他们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我就喜欢这身!帅气。”徐知着觉得还是别做多余的解释了。
“喜欢,然后呢?”蓝田低眉看着他,眼神黝黑深邃。
然后……徐知着用力又看了两眼:“你还是脱了吧!”
“唔?”
“你穿成这样我什么都不敢做。”徐知着无奈的。
蓝田站直了张开手:“那你帮我脱。”
徐知着像个兢兢业业的勤务兵那样,帮蓝首长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仔细叠好。蓝田看着他在床边弯下腰,浴巾勒在胯上,束出结实紧凑线条勾人的臀,心头一片火热。徐知着把衣服拉直叠齐,供进柜子里,转过身,抱起蓝田把人扔到床上,合身压了下去。
“敢耍我!”徐知着握着蓝田的脖子,恶狠狠的,他现在已经学会怎样压在蓝田身上,但又不会真的压着他。
“我哪有?”蓝田大笑。
“你个笨蛋,哪有你这样穿的,还配马鞭,你什么时候看到解放军首长还带鞭子出门的。”徐知着鄙视道。
蓝田双手握在徐知着臀上,用力搓弄着,低低喘息:“那你喜欢吗?”
“以后别这么玩儿了,吓死我,还好你装得不像。”徐知着不自觉地挺动着身体,灼硬的性器终于得到抚慰,令他发出舒服的叹息。
“为什么不像?”蓝田仰起脸,轻轻啃咬徐知着的喉节。
“你,唔,你太色了……再说,哪有你这么年轻的少将,那都得,50多岁了。”徐知着把蓝田身上最后一点衣物也扒掉,学着蓝田的样子,在他腿间挺动。
“等下。”蓝田低声疾喘,从床头拿了润滑剂出来,倒了一些在手上,握拳温得暖了,再细细抚摸徐知着硬挺的小兄弟。
徐知着被他摸得一阵发抖,颤哑着嗓子说道:“以后不许再穿了。”
“为什么?”
“穿着也不像。”
“那我穿什么才像?”蓝田把两个人的东西握到一起揉弄着:“下次搞个国军的,怎么样?黄呢子,美式的那种……”
“好啊。”徐知着眼睛发亮:“那配你。”
“我操。”蓝田用力攥到徐知着胯下:“老子看起来就像个败军之将是不?”
徐知着被他这一攥憋得眼冒金星,唇红如血,糊里糊涂地求着饶,总算得开恩放了,又发狠地咬蓝田的嘴唇。
“说,为什么配。”蓝田不依不饶,胯下挺动着,两个人的东西挤压在一起,在小腹间滑动。
“因为,哈……你,太流氓了。”
“唔?”蓝田斜挑了一眼,反身把徐知着压下去:“老子流氓一个给你看看!”
徐知着感觉双腿被人分开盘到了腰上,登时一机灵醒悟过来,怔愣着抬头看过去。蓝田一手撑在枕边,低低凝视,眼眸里压着火星,情欲烧得灼旺。蓝田在床上特别放得开,他可以狠,可以娇,可以娘,也可以特别妖,他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关键是大家爽不爽,此番是否尽兴。
徐知着咽了一口唾沫,闭上眼睛吻住蓝田的嘴:不管了,你爱咋样咋样吧,老子不管了。
不管是不管了,但可惜徐知着实在有点敏感,而且身体太过生涩,刚刚探进去三个指头就无论如何都进不去了。蓝田生怕真把人给伤着了,各种爱抚,花样百出,前后夹击搞得徐知着几乎要崩溃。蓝田还想继续就不能让他射,做做停停,刺激太过了,开始像折磨。
徐知着坚持了一阵,咬牙硬挺着,嗓子里变了调,又痛苦又难耐,眼眸里浸透了水,茫然的眼神中显出一派任你为所欲为的单纯。蓝田看着看着心就软了,有时候做爱更像一种信任交付,我想要,你给我,能不能做成只是个生理问题,你愿不愿意给我才是爱情问题。
你既然愿意,那别的就无所谓了。
蓝田手上松了劲儿,把徐知着搂到怀里吻,嘴唇热热地摩擦着他的耳侧,低声安抚着:“好了,宝贝,就这样……”
徐知着在蓝田灵活的手指抚慰下一泄如注,几乎有些脱力,眼神茫然而依恋。
蓝田被这一眼看到心底,低头吻在对方眉心:“我试试。”
徐知着一手握在蓝田肩上,乖顺地顺着蓝田的力道分开腿,任由对方往紧窒的深处挺进。
很疼,但,比疼痛更可怕的是身体仿佛会被撕裂的恐惧感,徐知着的眉峰跳了跳,屏息等待那种肉体撕开时尖锐的痛,他训练有素的身体在本能的躲避这种伤害,全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绷紧,而大脑则强制命令它们放弃。
这没什么,徐知着望向蓝田的眼睛,只要蓝田觉得好,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蓝田低下头,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无比清醒的疯狂,告诉他怎样都可以,他心甘情愿。蓝田被这个眼神所蛊惑,下意识挺动一下,顿时两个人都变了脸色。蓝田痛呼了一声,低头看见性器上沾染的淡薄血痕,一时心惊,连忙撤了出来。
徐知着终于缓过一口气,低声道:“我不疼。”
蓝田笑了,细细吻着徐知着的眉眼笑道:“我会疼。”
徐知着露出诧色,懵懵懂懂间被蓝田牵着手放到自己胯下:“帮我摸摸。”
徐知着的手上粗糙,下手就分外小心,眉毛微微挑起,专注的样子仿佛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蓝田缠绵地吻着他的脖子和脸,灵活的手指摸到徐知着身下,温柔的揉弄着。徐知着的情绪很快又被调动起来,呼吸渐渐急促,刚刚释放了不久的性器再次抬头,被蓝田握到掌心里抚慰。
蓝田一看他这失神的样子就有些控制不住,马上翻身压上,把两个人的东西贴到一起挤压,那种感觉好像真的在交合般沉溺,快感滚过脊背,全身过了电,没多久就齐齐缴了械。
徐知着被抱着吻了一阵子才缓过来,眨了眨眼睛,十分愧疚:“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蓝田迷恋地吻着他的眼睛,一手抽了纸巾清理两个人的身体:“来日方长,怕什么。”
徐知着出了一身透汗,却不想动,只顾抱着蓝田磨蹭。亲密关系就像是一种黏合剂,它神奇的抹去一切尴尬与难堪。当两个人抱搂到一起,退到最原始的肉欲里依此抚慰,一切都变得如此单纯与自然。
“我是不是很差……”徐知着沮丧。
“还好啊。”蓝田直乐。
“比你差多了。”徐知着耷拉着耳朵,像一只斗败的大猫。
“那你下次再努力努力。”蓝田笑个不停,拉着徐知着滚到另一边干床单上睡,不敢说你怎么能跟我比,经验档次差太远,完全没有可比性。
徐知着枕在自己手臂上,四条长腿绞在一起,蓝田抖开被子把两个人裹上,低头看到一双含着春风的笑眼。
“笑什么?”蓝田被笑得筋骨都软了。
“其实,你穿着还是挺帅的。”徐知着笑道。
蓝田摸了摸徐知着的眉毛,气息压得极低,仿佛呢喃一般:
徐知着觉得这个愿望太过梦幻,真要是实现了恐怕会折掉他全部阳寿,直接胎死腹中。所以他没说想,他只是看着蓝田的眼睛,微微笑着说:“你现在就是我的将军。”
蓝田很满足的笑了。
后来,徐知着又想,就算他真的从小在蓝田身边长大,也没什么用。
他小的时候并不是一个像陆臻那样的天才少年,他成绩中不溜丢,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算真的住在蓝田家隔壁,恐怕蓝田也看不上他。
他当兵时是一个很能吃苦很会看眼色,惯会讨好上级的兵,那时班长、排长、连长、营长都喜欢他,并没有什么人欺负他。但那时他一门心思要往上爬,离开老部队奔麒麟时,心里没有一丝牵挂,即使蓝田当了他的连长,也会被他甩在身后。
当他是少校时,身边还有个门第显赫又爱他的好姑娘,无论蓝田这位将军有多爱他,他都只能说对不起,没准儿还要担心将军会不会因此给他穿小鞋,心里郁闷又烦躁。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错过,他们之间什么都没错过,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一切刚刚好。
(我真是一个好人啊……T T)
逐浪山觉得徐知着很有意思,从来没见过这号人,新鲜,刺激,古怪而美艳,正派得很邪行。一出手夺命,收回手勾魂,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全在他一个人身上。
一大群人在那玩儿,他看着,不急不躁不怒。逐浪山不是没见过正派人,但那些人通常都带着卫道士的蠢劲儿,追求的是那种站在道德至高点上的优越感,眼底藏着戾气,全是压抑下去情欲。但徐知着没有,他一个人坐在灯红酒绿中,自成一派,清静自然,你们玩儿你们的,别管我。
逐浪山有心招他,徐知着在第三次去那家欢场的时候,终于出了大名。全场的公主少爷都知道03号包厢有一个男人,长得巨帅无比,自称要对得起太太,不好女色,不近男色,谁能挑得他情动,有人奖十万块。
所有人都赶着去赚钱了,就算不赚钱也看个热闹,长这么帅的男人不出轨,天理难容。
徐知着见场面不可收拾,冲销售部一个小哥点了点头,对逐浪山说道:“你一定要玩儿,我就陪你玩儿这一把,但这是最后一次。我赢了,明天你把合同签了,以后,这种地方永远也别再让我来了。每天都这么晚,我老婆该生气了。”
逐浪山眯了眯眼,扭头对老鸨说:“有没有信心?”
老鸨子一弯美目:“试试呗。”
徐知着其实占了点便宜,逐浪山虽然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像个正儿八经的Gay,但毕竟考虑到此人心里那位是个男的,所以挑人的时候男的占多数,最后挑出来五男三女,每个人20分钟,硬不起来就换人。只要徐知着能熬过通关,他就赢了。
徐知着安安静静的沙发上坐着,手肘支在膝盖,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眼神像风一样从他们脸上掠过,漠然道:“不能吻我,不许脱我衣服,来吧!”
徐知着要挺过那五个男人完全无压力,直接伸手摸裤裆都没用,摸得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往外冒,脸上的厌恶掩都掩不住。
那几个小哥也算是这店里的头牌,一个个生得人比花娇,乌眉大眼挺鼻红唇,平时一万块钱坐个台也得挑一挑,今天撕破脸犯贱倒贴死赖着蹭……不光是没戏,还被嫌了,自尊伤到地下,捡都捡不回来。更别提还有两个正经是Gay,摸着摸着把自己的心火挑起来了,被徐知着顺着掌心勾了勾,眼神低垂,在唇上碰了一眼,自己先硬了。
徐知着一身轻松之下,甚至还想到了蓝田,总觉得不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要比那甜言蜜语的本事,浪荡风流的骚情,这几个鸭子还真不够看,光是昨儿晚上那一出就毙得他们满地找牙了。
另外那三个妞挺得略有点难度,徐知着没多想,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了一般,间或一抬眼,直射在逐浪山的眉心。射得逐浪山全身上下都是一个机灵,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爽,爽透了,就跟刚刚死过去一回似的。
只要徐知着愿意,他可以让一条毒蛇慢慢爬过他的脸,他可以让火一点一点烧掉他半条裤子,所以,任凭这三个妞儿长得像天仙一样也没用,根本不入眼,也不过心,在眼皮底下就被抹了。
八个人,两小时四十分钟,徐知着掐得一秒不差,把身上的姑娘推开站起来说道:“我赢了。”
逐浪山舔一舔嘴唇,笑眯眯地说道:“你怎么证明,你能举?”
众人顿时哄笑。
徐知着想了想,又坐了回去,闭上眼睛遐想了一会儿,手掌隔着布料搓揉,西裤的布料松垮,但紧贴着还是能看出一点隆起。
逐浪山摊开手,大大方方地认帐:“我输了。”当下使了个眼色,马上有随从把十万块钱堆在徐知着面前。
徐知着实在有点囧,自从遇上这位老大,赚钱的方式就特别邪行,销售部那位老哥贼眉鼠眼地直冲他使眼色,示意干得漂亮,明天把合同签了,提成少不了你的。徐知着不自觉苦笑,其实他肯豁出去玩儿这一出,图得倒不是眼前这仨瓜俩枣,关键是将来到缅甸还得跟这位爷混着,既不能把人太得罪了,又不想老是被人“嫖”,还不如抓住机会搞把狠的,彻底把逐浪山的念头给绝了。
逐浪山这人虽然扯蛋,但基本还算守信,混大场面的人多半都得有这种素质,甭管他心底想不想赖帐,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的,再反悔就伤面子。
所以,虽然第二天合同谈到半夜三更,但签了就是签了,总监大人签完合同就拽着手下听故事,只恨自己昨天偷懒没亲临。回头冲徐知着一扬手:放心,该你的一分少不了。
转天,徐知着帐上多了15万,王暮峰那个酸,那个震惊,那个悲愤填膺。
徐知着弹了弹工资卡:“你看,上天厚待那些有老婆,而且疼老婆的男人。”
王暮峰一字一字的蹦道:“我操你姥姥!”
徐知着虽然赚了笔大的,但苦于实在没法跟蓝田解释这钱是怎么赚的,也就不能交给老婆表功,便有些失落,仿佛锦衣夜行。
暗夜,北京,古老的帝都,当之无愧的远东权势中心。
逐浪山从一间高级私房菜馆出来,坐上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贴身警卫甘约凑过来问他去哪儿,逐浪山沉吟了一会儿,报出一个地名,然后在甘约诧异的眼神中缓缓合上眼。这是他到北京的第二十天,有些玩腻了。
进入21世纪,变得“像中国那样”已经成为了中南半岛的一个共识。
泰国仗着底子好先行了一步,而越南仗着意识形态相近直接COS了全套,老挝、柬埔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中国的一个省;只有缅甸,眼睁睁看着身边的穷棒子赚钱,又犹豫了十年。但逐浪山一点也不可惜,因为十年前他还年轻,如果昂山素姬十年前就被放出来,经济在十年前就开禁,那就轮不到他站上这风口浪尖。
他来北京之前,有人帮他联系了两个人,一个姓冯,人称冯先生,他的事业就是请人吃饭,把适当的人安排到适当的一桌上,让他们能办成事。在冯先生的饭桌上,至少会有一个副部级的高官,如果是局级,那必然是要害部门;一个身家百亿的富豪;会有几个门第不凡的上进青年,几个怀着小钱的生意人,而小钱的级别,至少在亿以上。
本来,按逐浪山十几亿美金的家产是不够在冯先生的饭桌上当主角的,但缅甸富豪与翡翠矿主的头衔为他镀上了一层妖艳的异国风情,让冯先生可以很自如的把他安排进各种重要的饭局,与那些真正的帝都权势人物坐在一起,与他们把酒言欢。那些权贵们喜欢听他说缅甸秘闻与那些来自异国的崇拜。
逐浪山需要认识一些人,一些他将来可能会用得着的人,他把名单职位交给冯先生,冯先生便会在恰当的时候通知他。但真正有用的人谁都想见,所以逐浪山到现在也没有与他心目中真正的帝都王侯说上话。
另一位有意思的人物姓李,人称李少。军区大院出身,正宗的纨绔。李少爷不凑饭局,他凑屋,叫上一屋人,玩儿吧。在李少的屋里,有各种官二代、富二代、军二代,彼此介绍时几乎不必带大名,把家族里最显赫的那位拉出来招呼:这是谁谁的谁谁谁。
这群人多半混在各种高级夜店和欢场,带着北京大院子弟的高干范。
嚣张、富贵、傲慢、任性……从小要星星不能给月亮,含着金汤勺出生,全身上下都泛着熟到浓透的甜腻气息,死拧,拍桌子骂娘,表示对家中长辈的疯狂不屑,嚎叫着,谁也不能把我当金丝雀,卡里刷出去的全是爹娘老子的钱,人生从未有一步,可以离开祖荫庇护。
逐浪山有点儿失望,不明白为什么东方帝都的皇城根下面会养出这么一群公子哥,王不王痞不痞,不够霸气。佛说,人不能嗔,眼中有怨气,心胸就窄,格局不大,玩儿都玩儿不痛快。
当然,李少爷的屋里还有黑社会。北京还有黑社会,这让逐浪山感觉很好笑,手上通共百十来条枪,也能称大哥,还不如他在掸帮一间院儿里养的私兵多。后来才整明白了,所谓北京的黑社会,不过是帮高官们洗钱、赚钱、处理麻烦并且提供娱乐的所在。
在中国,真正说一不二的人,在朝,不在野,真正够黑够狠够毒辣的人,都在高墙之后。
这古老而又新生的帝国无比庞大,盘根错节,逐浪山被人带到深处,参观那粗壮的根脉与溃烂的节疤,令他目炫神迷。但在迷醉之余,他又有异乎寻常的清醒:他不喜欢这里,这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找冯先生吃饭,是工作;找李少玩儿,也是工作,虽然逐浪山更喜欢后者。他在李少的屋里如龙入水,那群帝都纨绔或者比他更有钱,或者比他更有权,但没一个人比他活得放肆。
有人问他有没有吸过毒。逐浪山微微一笑,改天来缅北,最好的粉,最纯的冰,管够。
有人吹嘘当年在军委大院打群架的战绩。逐浪山分享私刑剐掉一个偷翡翠原石的小工的手感。
逐浪山手上有活,嘴里有料,背后有故事,长相帅气,还有英国留学经历……这些东西加起来,足够他在众人心目中从一个缅甸土包子进级为异国豪门。他甚至火速地泡到了一位搭伴的,姓刘,也是军区大院出身,老爹据说在公安部当着什么官,人长得精瘦漂亮,十分有派头,眼睛永远半合着,视线从睫毛之下洒出去,满满的不屑。
操一位少爷的感觉跟操一个少爷,自然是不一样的,逐浪山着实乐呵了几天,很快又淡了。
差点意思,刘少爷那一身矜贵的浪荡公子作派就像一朵鲜润的奶油,看着漂亮,捏上去腻手,不够劲儿。这种人,就算再怎么耍狠,满口粗话,斜着叨烟,学人在车里放一根角铁,后备箱藏一把枪,也还是差点意思。
逐浪山知道有意思的是谁,他的心思有点动。他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掐尖,法拉利有他看中的新款出来,他开别的车就没味儿。人生在世,就是要喝最烈的酒,开最快的车,上最艳的女人,操最帅的男人,这才叫痛快。
逐浪山站在楼下往上看,找不出有什么理由自己不去碰这个痛快,便笑眯眯的上楼了。
“谁啊?”徐知着半夜听到门铃响,莫名其妙的打开门一看,脸色立马就变了。
逐浪山站在门口,欣赏徐知着眼中转瞬即逝的惊慌,没见过,看着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