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之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裴辛为什么将人赶出去。
他刚甚至还脑补了一场师傅原来是敌国派来的刺客，因某个小动作暴露了身份而被裴辛发现的紧张刺激的剧情呢。
他犹豫了一下，想起来前些日子裴辛随手雕的栩栩如生的玉犬，便同意了。
裴辛拿起针。
亲手在心上人的皮肤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裴辛竟觉得有些兴奋，连带着手指都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针尖刺破的瞬间，顾放之倒吸一口气。
裴辛凑过来亲了他一下，像是在安抚：“别动。”
用指骨练习了一下，裴辛便很熟练了。他示意顾放之躺在床上。
顾放之将衣服褪到腰窝上方。他叮嘱裴辛：“就像我画的图纸那样，左边龙右边虎，一定要气派！”
裴辛看了一眼那丑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青龙白虎：“……”
“行了，朕心里有数。”他道：“老师只管趴好。”
顾放之便趴在床上。
后背处传来又疼又痒的感觉，好几次顾放之都开始反悔了，有些不想再继续纹了，但却被裴辛压了回去。
好在后来顾放之也麻木了，还枕着手臂睡了一觉。
裴辛将他拍醒：“老师。”
顾放之晕乎乎的，惦记着后背上的刺青，翻身跑到桌前，扭着后背看镜子。
裴辛问：“如何？”
交缠的图案，每一根黑色的线条都勾缠在一起，缠绕在腰线周围。
“嗯，挺好看的。就是……这是什么？蛇？”
裴辛：“……”
“凤羽和龙尾。”裴辛郁闷：“那么难认？”
裴辛一说顾放之才瞧出来，其实还能认出来的，只是顾放之还惦记着自己的青龙白虎，没往那边想。
他美滋滋地扭着腰看了半天，心里有些纠结。正打算问问裴辛是今天读档还是再过两天再读档，却觉得后腰发暖。
裴辛单膝跪在地上，唇瓣在他后腰徘徊着，顾放之能看到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顾放之愣了愣，有点不好意思，抬起袖子挡住脸：“……你这小孩……竟然喜欢这种……”
7.
很多年后，顾放之第一次看到了游戏的HE的结局。
许多朋友、同僚、下属围在他的床前，裴辛抿着唇握着他的手，顾放之听到许多哭声，缓缓合上眼。
但映入眼帘的不是黑暗，而是一行闪烁着光芒的文字——
【恭喜玩家达成he结局——海晏河清】
8.
没有一丝停留，游戏进入了二周目。
顾放之重新回到游戏的起点，未成年版的裴辛阴郁地端坐在高台之上，要杀了所有进谏的臣子。
顾放之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裴辛险些没绷住笑，轻哼一声：“算了，退朝。”
众臣死里逃生，抚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心中都是一个想法：都说伴君如伴虎，新帝喜怒无常，以后可如何是好？
9.
下了朝，回了顾府，顾放之去瞧了瞧顾云川。
但因顾放之已经提前和兄弟三人打过招呼，顾云川没有一点害怕，躺在床上睡得都无比香甜。
顾放之：“……”
突然间变得好像很没成就感。
10.
反倒是裴辛摆驾来了顾府。
他看到顾放之的时候一愣，伸出手，拇指外侧轻柔地蹭着顾放之的面颊。
顾放之笑着问他：“是不是变年轻了？”
裴辛道：“老师一直都这样。”
顾放之微笑起来：“陛下还学会哄人了。”
11.
以HE通关了游戏的话，会获得一天假期。
假期可以累计着一起用，或是单独使用。可以通往过去，也可以通往未来。
这是第一次休假，顾放之不打算攒着，而是决定带着裴辛去现代转一圈。
输入了时间与地点后，顾放之眼前发黑。
待恢复意识后，还没睁眼，就已经听到阵阵汽车鸣笛声音。
睁开眼，已经来到了现代。
可能因为顾放之在这个时空本来就有身体，又或是原主的身体再穿越过来的话，会造成时空悖论什么的……总之，顾放之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体里。
裴辛倒是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着长袍，获得了不少瞩目——倒不是因为穿着，实在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像穿着汉服出来逛街的模特一类。
还有人上前问：“老师可以集邮吗？”
来之前顾放之已经叮嘱过裴辛，遇到不懂的事不要乱说话，交给他来就行。故裴辛只是转头看向顾放之。
顾放之其实也没听懂，他“啊”了声：“多少年没进过邮局了。”
来搭话的人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忍笑走了。
12.
这个时候的顾放之已经开始实习，在离机构很近的地方租了个房子，他带裴辛去了，打算先给他换身衣服。
路上裴辛很有兴趣地看着满街车流。
顾放之为了能提升他的新鲜感，现代的事情根本没告诉裴辛多少，裴辛倒是猜出来这是像马车一样的坐具了，只是看了许久，找不到拉车的马，不免有些好奇。
他凑近顾放之耳根问：“能容纳在这样小的空间里，脚程又这样快。拉车的是什么动物？”
顾放之道：“牛马。”
裴辛：“……？”
13.
顾放之的打算是带裴辛看看现代风景，玩一下本市那些著名景点。
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在等裴辛换衣服的时候把ipad打开了，随手打开了一集主页推荐的狗血电视剧。
裴辛从卫生间出来，问顾放之：“这样穿是对的吗？”
顾放之上前，帮他把衣领往外翻，期间裴辛一直在用余光偷瞄桌上的ipad。
忍了又忍，裴辛问：“为什么她要杀了她婆婆？”
顾放之哪里知道，调到前几集找了一下答案：“好像是因为女主的婆婆把女主的女儿送人了。”
但随之而来的又是新的问题——
裴辛问：“可她不是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吗？现在的女儿是从哪里来的？”
顾放之：“……”
他本来根本没在意这狗血的剧情的，听裴辛这么一问，也不由得开始好奇起来。
索性他直接回到了第一集，拉着裴辛往沙发上一坐，又往他手里塞了包薯片：“一起看。”
14.
要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部电视剧，它竟然，还、没、完、结！
卡在了一个让顾放之和裴辛都觉得抓心挠肝的地方。
不过还好。
郁闷归郁闷，但下次来时，还可以继续看。
15.
顾放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现代一日游，是在追剧中度过的。
好在和裴辛肩靠着肩，就算是狗血电视剧，也觉得格外有趣。
也好在，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很多次，他们可以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