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岭:“拿,拿我行李箱里的那件。”
他再转头,眼睛里的恶劣和攻击性似乎都不见了。
徐岭哼着歌,笑得灿烂,拿着花洒去浇宁笙的头发。
宁笙蹙眉,扬手就要打人。
“宁宁,浇一下能长高。”徐岭说。
宁笙:“?”
宁笙不动了。
徐岭心情甚好,慢慢帮宁笙洗澡。
客厅里,数呆正给陆鹏狂补数学。
“你不要老走神。”李皓月敲桌子,“你对得起这个美丽的三角形吗?”
陆鹏受不了了:“徐狗在唱什么,好难听啊。”
李皓月:“……”
宁笙都快忘记自己不能喝酒了,主要是他从前又冷淡又刻薄,平时也没人闲着敢来劝他喝酒。
他在徐岭的闹钟声里醒过来,总觉得自己昨晚好像听了一首很难听的歌。
去学校的路上,他问徐岭:“你昨晚唱歌了?”
走在前面的徐岭身子一僵,脖子像是生了锈,一节一节卡顿着转过来:“你记得?”
宁笙:“只记得这个。”
宁笙:“你昨天不会还打我了吧?”
“打了。”徐岭说,“你哭着求我不要再打了。”
“那我现在打回来!”宁笙扑上去。
徐岭:“别!没打你,我怎么敢!”
没被发现的窃喜和没被发现的失落,这两样情绪在徐岭心里撞了个遍,落在少年追逐的脚步声里。
高三年级的开学考试,即将开始了。
第一考场里,学生都在紧张地等待考试,只有第一、第二、第三名的座位上,那仨人还在叽叽喳喳。
“少爷中午想吃烤鱼。”宁笙用笔狂戳前面的数呆。
“烤鱼窗口人多,我们提前15分钟交卷,刚好能在放学大军涌入食堂的那一刻吃到烤鱼。”数呆说。
宁笙:“好!”
徐岭用笔狂戳宁笙。
“别戳我腰了!”宁笙回头就揍,“你什么事?”
“有句诗想不起来了。”徐岭说,“帮我顺顺。”
宁笙:“哪句?”
“我正在编。”徐岭说。
宁笙:“?”
“都安静。”监考老师走进教室,敲了敲讲桌,“我们准备考试了。”
“我交卷了再和你说哦。”宁笙说。
少年匆忙转回头,敞开的校服衣摆带起一段干净的皂角香。
雪白的试卷翻飞,落在宁笙的课桌上。
宁笙拔开笔盖,在卷侧写下自己的姓名。
教室安静下来,只留答题的沙沙声。
一笔一划,写在缓慢流逝的时间里。
一只手收走了桌上的试卷。
啪嗒,宁笙合上笔盖,笔在指间转了半圈。
少年将准考证收入文件袋,高考结束了。
宁笙刚出教室,陆鹏从隔壁考场冲过来,把他举老高。
宁笙:“你考疯了吗!”
宁笙:“放开我,我的狗会咬死你的!”
“公主!我感觉我家祖坟在冒青烟了!”陆鹏说,“我肯定能考上。”
宁笙:“不要立flag。”
宁笙刚下楼,数呆从楼下考场冲过来,把他举老高。
宁笙:“你也疯了吗!”
接下来,徐岭从对面楼考场冲过来的时候。
宁笙一闪,徐岭抱上了陆鹏。
徐岭:“?”
陆鹏:“嘿嘿。”
“去门口看看。”徐岭把胳膊搭宁笙肩上,压点儿重量推着人走,“我妈说她今天穿旗袍来,旗开得胜。”
宁笙:“哇!”
“嘿嘿,我还想看小花神穿旗袍。”陆鹏说。
学校门口,来了记者采访,抓到了陆鹏。
“你头上怎么有个包?”记者问。
陆鹏:“我应得的。”
记者抓了数呆。
“太简单了,没有感想。”数呆说。
记者又抓了徐岭。
“不好意思,在忙。”徐岭抱着一摞洗车店市区分店改装车店的传单在发,一点不放过此刻的人流量,争分夺秒扩展他家洗车装车大业。
记者抓到了宁笙。
“你好,请问……”记者呆住。
这随手抓的高中生,真好看啊,这五官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宁笙:“嗯?”
“有、有什么想说的吗?”记者被他看了一眼,说话有点磕绊。
“我们青安镇的太阳永不坠落。”宁笙说。
记者:“?”
记者:“什么意思?”
徐岭伸了只手入镜,把宁笙给牵走了。
十多天后,高考出了成绩,所有人都惊呆了——
省状元,李皓月。
第二名,宁笙;第三名,徐岭。
媒体想安排采访,结果发现,这仨竟然全来自于青安镇。
居于群山中的偏远小镇,第一次迎来这么多外来的客人。
媒体扛着大小设备,要上门采访学霸。
“我们已经到达学霸小镇,青安镇。”甚至有媒体开了直播,妆容精致得体的记者边走边说,“这里民风淳朴……”
陆鹏爸爸提着砍刀追猪,穿过画面,边追边哇哇乱叫。
记者:“……这里朴实无华……”
宁笙家的全新款迈巴赫穿过画面,潇洒地路过。
记者:“……”
记者出了画面,跟节目组叨叨:“这镇子不按我说的来。”
“采访人吧,学霸一般都比较规矩。”旁边人说。
记者回到画面:“现在我们来到了省状元的家,李氏果园,据说今天另外两位学霸,还有一位体育高材生,也在这里,让我们看……”
记者:“……让我们看看……”
徐岭和陆鹏骑在果园的荔枝树上狂摇树枝。
李皓月和宁笙捧着竹筐在树下来回跑接荔枝。
李皓月接到了荔枝,宁笙接到了螳螂。
宁笙惨叫一声,抬脚把竹筐踹得老远。
徐岭嗖地溜下树,捡起螳螂,追上去哄。
“别怕,这不咬人!”徐岭说,“怎么摸都不咬……哎哟卧槽。”
记者:“……”
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