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2 / 2)

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 席笙 3337 字 26天前

“你可以犯错,没有关系。犯了错就道歉,收拾好残局,然后下次避免。”

“好。”

郁寻春想起了他记在本子上,提醒自己的“碎碎平安”。

他知道自己应该改掉自己坏习惯,只是根深蒂固跟随了他二十多年的自我谴责,或许有所改善,但很难完全改掉。

宴青川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出一张郁寻春的照片。

“这是你。”

郁寻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疑惑地看着照片上的自己。

宴青川打开卫星地图,定位自动锁定在当前:“你现在在这里。”

他缩小地图:“这是你所在的街区。”

再缩小:“A市。”

“华国。”

“地球。”

“银河系。”

“太空。”

宴青川问:“你还能找到地球吗?”

郁寻春摇头。

“那你还能找到你吗?”

自然是不能的。

“你看,在宇宙里,地球都那么渺小,那你更是一粒尘埃。而你这粒小尘埃就算犯了天大的错误,对地球对宇宙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宴青川拿手机碰了碰郁寻春眉心:“你觉得呢?”

郁寻春要被宴青川说服了。

他没有办法反驳宴青川,他甚至觉得宴青川说得很有道理。

对他来说仿佛天塌一样的错误,于这个世界来说,不值一提。

宴青川是对的。

宴青川又问:“在车上哭也是因为这个,觉得很愧疚?”

郁寻春:“不是。”

“那为什么?”

“因为宴爷爷……”就真的好像是他爷爷一样。

宴青川失笑:“怎么就不是你爷爷,我爷爷不就是你爷爷吗?”

他在水下握着郁寻春的手,郁寻春不知道说什么,额头抵在他肩膀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宴青川身上画来画去。

紧实的腹肌,肉眼可见地紧绷了下。

郁寻春低头,和水里的东西对视了一眼。

他又看了下宴青川。

那眼神怎么说呢,让宴青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上一秒还在义正严词做心理疏导,下一秒就开始耍流氓?

宴青川笑倒在郁寻春身上,捂住他的眼睛:“你别用这种看色魔的眼神看我。咳……这还不是怪你,人家本来安安静静的,谁让你瞎摸。”

浴室水汽蒸腾,两人水下的皮肤都泡得有些发红。

郁寻春沉默着,宴青川说:“没事,缓缓就好——唔?”

他的声音变了调。

郁寻春握了上去。

“我帮你。”他声音很轻。

水声哗哗地响,缸里的水晃出来很多,荡在地上,泼湿了缸边的瓷砖,潺潺流向下水口。

两人面对面坐着,四只手交叠着握着同样的东西。

宴青川仰头去亲他,吻落在颈侧、肩头、耳畔,偶尔有些痒,郁寻春会轻轻缩一下,但他并没有躲开。

唯独要落在唇上时,他往旁边侧了侧,带着潮意的吻便点在了他唇角。

“不想亲?”宴青川靠在他身上。

郁寻春说:“……不是。”

“那为什么要躲?”宴青川在他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平时有所顾虑不敢做的,在当下的情况里倒是理所当然。

咬完,舌尖轻//舔牙印,微微用力吮//吸。

洁白的画布上,便留下了一个暧昧的印记。

他按着郁寻春的腰,直白地问:“在湖岸边,你不是想吻我吗?”

还有上次,在海边。

既然想吻他,又为什么要逃?

郁寻春挂在他肩上,默默承受着,偶尔埋首或偏头的时候,嘴唇会划过宴青川的皮肤。

但也仅仅是划过而已。

不同于宴青川,他从没在宴青川身上留下什么,除了偶尔没控制住,指甲划过后背的红/痕。

但一旦意识到他弄伤了宴青川,他就会马上收手,蜷着手指,用掌根按在他身上。

宴青川将他的手抓到身前,亲了亲手腕。

很久后郁寻春才说:“我也不知道。”

当没有理智,被欲望驱使时,他的身体会遵循本能地去追寻宴青川。

当他回过神,他又总是忍不住得后退一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不敢亲他。

好像一旦吻上去,他就没了退路。

“那你要快点知道。”指腹摩挲手背,宴青川又在他肩头咬了下,自下而上地望着他,“别让我等太久,我很急。”

郁寻春垂首同他对视。

宴青川说他很急,但他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一直是笑着,说着催促的话,表情上却看不出一点催促的意思。

更像是——

不着急,慢慢来,他有耐心。

-

浴缸里的水换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终于平静下来。

郁寻春抬起手,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的指腹。

宴青川从外面进来,抓过他的手:“看什么?”

郁寻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宴青川跨进浴缸,坐在郁寻春身后,拆开包装:“小鸭子。”

郁寻春当然知道是鸭子,他又不是瞎子。

他把栽倒进水里的橡胶鸭子翻过来:“我是说,拿它干什么?”

宴青川搅动水面,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橡胶鸭子随着水浪起伏。

他说得理所当然:“给你玩。”

郁寻春:?

这有什么好玩的?

“小朋友洗澡不都爱玩小鸭子吗?”

“谁是小朋友?”

“我?”

郁寻春反手泼了宴青川一脸水。

“多好玩啊。”宴青川抓住他的手,把鸭子叠起来。

小鸭子重在大鸭子背上,但最多叠上三四个,轻轻拨弄一下水面,鸭鸭塔就倒了。

他看郁寻春:“不好玩?”

郁寻春:“……还行。”

嘴上说着还行,脸上都是无语。

“那这样……”宴青川曲起腿,膝盖露出水面,他依旧抓着郁寻春的手没放。

两人捏住一只粉色的鸭子,按进水下。

拇指微微松点力,水下冒出一小串气泡。

然后再将鸭子拿出来。

小鸭子漆黑的豆豆眼对着郁寻春,郁寻春不明所以。

耳边宴青川“嘿嘿”笑了下,带着他的手一挤,橡胶鸭吐了口水到郁寻春脸上。

水珠挂在郁寻春眼睫上。

眨了下眼,跟眼泪似的顺着脸颊滚落。

郁寻春没回头,再次将手里的鸭子埋入水中。

宴青川伸手另外抓了一只在手里:“好玩吧?”

噗——

郁寻春手里的鸭子歪了头,细细的水柱打进宴青川嘴里。

郁寻春双眼弯弯:“好玩。”

“很好,学以致用。”宴青川吞了口洗澡水,对着郁寻春一捏。

橡胶鸭咕叽叫了下,郁寻春一边挡一边喂鸭子喝水。

平静下来没多久的浴缸再次晃荡起来。

水波撞着缸壁,小鸭子偶尔也会撞上缸壁。

浴室里闹腾腾的,当然郁寻春比较安静,只攻击不出声,倒是宴青川的声音不带停。

“看我这招!”

光听声音,不明所以的人大概还要以为是什么武侠片拍摄现场。

实则,是一场幼稚的鸭鸭大战。

最后宴青川把小鸭子排排站地摆在浴缸沿上时,郁寻春突然想到了白尧的话。

她让郁寻春进行自我母育,但宴青川的举动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再抚育。

他虽然只比郁寻春大三岁,但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郁寻春是个小孩。

他一遍一遍地说,虽然郁寻春总会嘴硬反驳。

但听多了,好像时常也真的会有一种“哦,我是个孩子”的想法。

特别是在和宴青川相处时,当快乐袭来,他真的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宴青川好像总是故意在弥补那些郁寻春缺失的童年,但他又每次都比郁寻春更投入更享受。

他先沉浸其中,他自己就玩得很开心,反而让郁寻春没有负担。

就是那种“这个人在帮助我”“他都是为了我好”的负担。

他跟着宴青川的脚步,沉浸在当下的愉悦中。

宴青川很幼稚,至少在家人和郁寻春面前很幼稚。

他的这种幼稚,是用爱滋养出来的。

然后他又用这份爱来浇灌郁寻春。

如果一个人的灵魂有颜色,郁寻春想宴青川一定是一颗剔透的钻石。

他成熟的外表下,是纯粹又干净的底色。

像圣母院的玫瑰窗,阳光穿透那一片片彩色的玻璃,在地板和墙上落下带着美丽色彩的光影。

那些光彩陆离的光斑是宴青川。

头顶瑰丽的彩绘玻璃也是宴青川。

窗外耀眼的阳光还是宴青川。

郁寻春半张脸都藏在水里,只有一双大又圆的眼睛在水面之上。

宴青川凑过来,将他的湿发都捋到脑后,一同盯着空空如也的水下:“在想什么?”

郁寻春十指交叉握在水面,掌心轻轻一挤,拇指之间的缝隙中扬起一股细细的水柱,打在宴青川脸上。

他笑着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在想怎么偷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