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文接过他手里的苹果核,拿湿巾给他擦了擦手。
朝阳是浅淡的金色,照在他的侧脸上。他最后说:“你说得对,木木,当下要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
随着期末周的到来,距离舒书木生产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点生还轻松点,舒书木倒不是很紧张,令他更在乎的是他的期末复习。
满书都是重点,虽然舒书木平时学习用功,没什么很薄弱的地方,但是人跟人对自己的要求不一样。他只要是错了一道他觉得自己不应该错的,就会捶胸顿足,每次的复习环节,就等于是拉开差距的弯道,他肯定要投入十万分的精神。
然而防不住应知节先斩后奏。
晚上他在衣柜里找自己的史努比短袖,准备去洗澡,却怎么也找不到。应知节轻描淡写地说,已经收拾到医院去了,过两天就搬去医院住。
舒书木震惊,舒书木困惑,舒书木据理力争。
“平时去的那个医院?离学校那么远,都快考试了,每一分一秒都很宝贵的。”
他就跟教育专家一样,口中的学习时间,没有哪个时期是不重要的,学期初打好基础,学期中乘胜追击,学期末弯道超车。
应知节不为所动。
不过他本来就不好说话,舒书木另辟蹊径,觉得关衔耳根子软,去跟关衔抗议,长篇大论表达了这对一个进入期末周的大学生来说是多么不公平。
关衔说他带几个野男人回来都能商量,去医院的事情没得商量。
舒书木涨红了脸:“胡说!我每天都在好好学习,只有你们满脑子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野男人在他背后给他磨芝麻糊,加入他爱吃的坚果和葡萄干,做完递到舒书木手里,方便他捧着杯子一边吃一边控诉。
谢思文高考结束以后,舒书木再也没办法用学习来鞭笞他了,要来谢思文的估分卷看了看 ,分数高得舒书木都来不及自己做,紧急上网查答案核对。
现在谢思文比四百都有空,四百还要陪老人玩,谢思文只粘着舒书木,上哪都跟着,端茶倒水,抢小灵的工作。
最后两天课上完,舒书木被白锐抱进车里搬到医院,他在车上哇哇大叫,可惜并没有人来救他。
白锐说给他请了病假,下个学期开学的时候补考,不会耽误他的学业。
舒书木不喜欢待在医院,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非常好,舒小盆很乖,哪里就需要住院了。
但是他寡不敌众,只能被迫待在医院里面复习。
他始终没有放弃游说关衔的计划,软硬兼施,一会儿跟他讲道理,一会儿威胁警告他,相信总有一招能够打败他。
不过在关衔看来,就是舒书木心情不好,时不时耍小脾气 。
现在舒书木就是要天上的太阳,关衔也只能去造弓箭。
他坐到床边:“不让你去考试是担心你的身体,又不是不让你学习。”
舒书木:“我的身体很好,而且只是考试而已,只要动手动脑就行了,再说我又不是生了什么急病,要是不舒服了,跟老师说一声,退出来不就好了吗。”
他有自己的道理,关衔只能跟他说:“木木,我只是承担不了你出任何事的风险,如果放你去考试,有什么意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一定要去?”
如此郑重严肃的时刻,关衔紧紧盯着舒书木的眼睛,搞得舒书木也有些沉默,不过他心里想,你不原谅你自己,关我什么事……这也算威胁吗?
他坚定地说:“要去!”
关衔出去跟医生交流了一会儿,回来给他换了外出的衣服。舒书木拿着自己的笔盒,终于飞出了这个大医院。
考试的时候老师看到他,还有些吃惊问他身体情况还好吗,舒书木说现在考个试没什么问题。
老师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有事就举手,给他发了卷子。
题海就像舒书木自家后院的小泳池,边上的同学还在借笔,舒书木大手一挥把自己的整个笔盒捐献出去让有需要的人拿,随后奋笔疾书起来。
他答题很快,考试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快做完了,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肚子有点痛。
舒书木寻思,离生小孩不是还有好几天吗,应该是中午吃坏肚子了。
舒小盆一直都特别安静,舒书木从来没有为它肚子疼过,而且只是隐隐约约的,舒书木沉入题海的时候都忘却了,只顾着专心答题。
但是这种疼痛一直没有消失,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舒书木觉得不对劲,赶紧把卷子写完,检查了两遍交上去。
关衔就在门口等他,看着舒书木惊慌失措地窜出来,一把把他扶住:“怎么了,大题不会写?”
舒书木顿时站直了身体,严肃地谴责他:“说什么呢,我都提前交卷怎么可能不会写,你真是小人之心,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他倒是想再为自己正名两句,可是舒小盆不让,舒书木只能说:“回去吧,我肚子疼。”
关衔立刻把他打横抱起来下楼,舒书木又害臊了,捂着脸喊:“也没有这么疼!”
回到医院时他还没太搞清楚情况,很快医生检查了一下,让他准备进产房。
舒书木不在状态,只感觉肚子确实疼,医生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关衔想进去陪他,询问他愿不愿意,舒书木拒绝:“你又没生过,能帮上什么,不许进来。”
但是临走之前他突然拉住了关衔的手,关衔紧紧回握住了,弯下身摸他的前额,他看起来比舒书木紧张很多:“好,我陪着你,木木,不要害怕,深呼吸。”
舒书木搞不清楚谁更需要深呼吸一点,他推开关衔想亲他的脸,嘱咐他:“考试的时候有三个人借了我的水笔,我忘了拿回来了,你记得帮我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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