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庭跟张寒松吃完饭也还不到下午一点,他跟张寒松告了别,创办文明村的项目基本都已落实好,他在下个月怎么也要回临京上交材料了,更何况,谢楚钰跟苏艾真的婚事也在下个月。
虽说程颂建议他别去,以前苏艾真跟他的婚约全临京市都知道,后续解除婚约跟他辞去湾北区区长一职更是闹得沸沸扬扬,他去参加前未婚夫的婚礼,怎么想都很别扭。
不过钟宴庭无所谓,去不去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他只想着应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交代好所有的工作然后回来找姜理。
在回旅馆的路上,陆昭打来了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这么久都不回来吗?”
钟宴庭咳了几声,外面风大,他快速走了几步,回道:“事情还没办完。”
“哎呀你这小小的公务员怎么比你市长老爹还要忙啊?”陆昭总爱调侃他公务员,自顾自在那边笑了笑,又问:“那下个月你总要回来一趟吧,谢楚钰跟苏艾真结婚呢,哎,这事儿真够离谱的,我跟你说,你知道他俩为啥结婚吗?”
陆昭八卦的心藏不住,更何况钟宴庭跟苏艾真关系匪浅,怎么着也是订过婚的。
“我还纳了闷,谢楚钰喜欢苏净秋那么久怎么就要和他哥结婚,搞半天是因为苏艾真怀孕了!”
陆昭声音有点儿大,听上去很兴奋,像是得到了什么独家新闻,他告诉钟宴庭,“谢楚钰有够禽兽啊,一声不响搞个大的,谢伯伯都气死了,苏叔叔也是,他俩这是奉子成婚啊,苏艾真腿脚不好,走路都不方便,谢楚钰怎么下得去手啊,他小子不会是搞什么替身情人吧?”
“……”
钟宴庭只觉得腺体有些刺痛,他用手隔着衣服在脖子上对着什么东西按了两下,然后走近旅馆,前台的Omega见了他羞涩地垂着眼,然后偷偷摸摸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
“钟宴庭,你怎么不说话?这么冷静啊?”陆昭问。
钟宴庭一边开门一边说:“我知道。”
“你知道?”陆昭惊讶大喊:“你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这种大八卦怎么不告诉我啊?”
钟宴庭嫌他吵,懒得跟他废话了,说了声:“我不告诉你,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你这人,真没劲!我再也不告诉你八卦了!”
“嗯,挂了。”
挂完电话后,钟宴庭脱了外面的大衣,然后把里面的高领打底衫从脖子上往下拉,露出修长的脖颈,上面套着一圈明显的银色金属环,他用手指在上面按了两下,只听着嘀的一声,颈环松了一点,他才稍稍喘口气。
被放在一边的手机又在响,来电显示为谢正,钟宴庭接了。
“谢伯伯。”
“宴庭,颈环还戴着吗?”谢正问。
“嗯。”
谢正的呼吸声在听筒里格外明显,他很深的叹气,说:“虽说是我给你做的,但这件事要让你妈妈知道,他可能得带着人把我医院掀了。”
钟宴庭回答:“谢伯伯,他不会知道的。”
“这个颈环跟你高中时候戴的不一样,那种只是改变你的信息素味道,让人分辨不出你的第二性别,但你这次定制的是直接抑制你信息素的泄出,危险系数还是有的。”
“不是说没什么太大的后遗症吗?”
“你不觉得痛吗?”谢正问:“金属刺破你的腺体来防止信息素溢出,你档位调得越高,就刺得越深,信息素就漏得越少,后遗症我不能保证,总之你还是尽快带人回来治比较好。”
“不用的,没事。”
“你……”谢正又开始叹气,“你们这一个两个真是不让人省心,算了,你自己注意点,别给程颂知道了。”
“嗯,我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他你不用担心,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做全身检查。”
“好。”
钟宴庭在旅馆里睡了一觉,睁开眼已经外边基本天黑了,一看时间将近五点,他今天的木头狗还没雕,床边的桌上放了一堆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木头,都是他的失败品。
算了,先出去找点吃的。
下楼时候,他还在想,姜莱寒假要给他送什么礼物好,他甚至想着要不要问下程青竹,听听他一般都想收什么礼物,不过这种念头刚被提起就被他打消了。
程青竹审美太差,还不如不问。
前台红着脸跟他打招呼:“钟先生,你又要出去啊?”
“嗯。”钟宴庭简短地回答过后就推门离开,冷风迎面吹来,他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这个点,姜理应该刚下班,钟宴庭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趟纺织厂。
他买了一杯热饮还有一份蒸糕,这已经是他在这街上买到的不算太寒酸的东西了,别的食物要么是不知道炸了多少遍的油里捞出来的,要么就是环境太脏他实在看不下去。
他专门开了车去的纺织厂,然后在门口等,来来去去的人换了好几波,钟宴庭才看到姜理推着电动车从里面出来,Omega围着围巾摘下手套在门卫室前边打卡,一开始应该是没打上,伸着手指在嘴边吹了好几下,又在身上搓了搓,才重新按指纹。
钟宴庭手里还攥着那份热饮跟蒸糕,推开门下车,想要喊姜理,却又怕吓着他,干脆就默默走过去。
然而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距离,他就停住了脚步。
Omega身边多出了一个男人,在他准备骑车时,从门卫室跑出来,憨笑着拍了拍姜理的肩,Omega明显吓了一跳,一张脸被围巾裹得严严实实,两只漆黑圆润的眼睛露出来,在看到来人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