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成茧 今不热 2623 字 26天前

钟宴庭从外面的衣柜里拿了件浴袍,径直朝浴室走过去,也不敲门,拧着把手就把门开了。

姜理苍白的身体暴露在白炽灯下,肩胛骨从瘦削的后背凸出来,整个身体薄得不可思议,钟宴庭那一刻竟然在想,姜理是从没好好吃过饭吗?

姜理显然没想到钟宴庭会进来,俩人的视线在镜子里交汇,钟宴庭看见了姜理单薄的小腹上那道长长的疤,深红色的,一直蜿蜒到内裤的边缘,直至看不见。

不是他故意想看,而是那道疤太惹眼,想不注意都不行。

“你......你进来干嘛?”姜理转了个身,没让他看,耳朵根有些红。

钟宴庭把浴巾往他身上扔,“快点,把衣服给我。”

“哦。”

钟宴庭把姜理脏掉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定了个时,然后在窗台边上,等着姜理出来。

他摸了下裤子口袋,空空的,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心情变得烦躁起来,姜理的那道疤太深了,也太狰狞,一直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是生孩子弄的吧?

怎么会那么长一道?

他又想到了姜莱,那个看上去很乖的孩子,姜理跟别的Alpha生的孩子。

浴室的门被打开,又重新被关上,姜理穿着酒店雪白的浴袍出来,身上的水汽被擦干,喊了声钟宴庭的名字,“我好了,衣服呢?什么时候好?”

“再等等。”

“知道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姜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宴庭不说话,那他也就不说,反正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大概又过了两分钟,钟宴庭叫他:“姜理。”

姜理抬眸望向床边的Alpha,隔着五米的距离,Alpha的脸在灯下晦暗不明。

“为什么跟别人结婚?”

姜理双手握成拳,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在钟宴庭面前回答这个问题,“跟你说过,家里有变故,就结婚。”

“为什么?”

姜理的下唇快被他咬破,偏偏再不肯说一个字。

钟宴庭也没逼他,一步步向他靠近,姜理本身腿被撞过,还是很疼,Alpha的气息变浓,他下意识地向后退,跌坐在床上,“你要干嘛?”

“你变了很多。”钟宴庭说。

姜理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死死揪着床单,声音干哑道:“谁都会变的。”

Omega的膝盖红得过分,应该是撞到引起的,钟宴庭眼神晦暗,抬眸,嗓音很淡,“你说我骗你,其实也算不上,但你要这么认为,也没错。”

姜理仰着脑袋,这个角度能看到Alpha高挺的鼻梁以及翕张的唇。

“我可以跟你说实话,当年遇到你,是因为我犯了错,我妈妈把我送去读书,为了不暴露身份,才在我的资料上造了假,不是故意骗你。”

姜理的脑子转得很慢,好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好像消化不了钟宴庭的这些话一样。

“我爸是临京市市长,我爷爷也是当官的,他们对我的期望很高,也希望我走这条路,我跟你说过吧,我跟苏艾真就是联姻而已,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的身份需要一段稳定的婚姻来维持,你可以理解成是一种表象,但我并不喜欢苏艾真。”

姜理的脑子接收不了这些信息,神情呆滞,以至于钟宴庭捏着他的脸时他都没反抗。

套房里的信息素在不知不觉变浓,空气里潮湿的水汽带着山茶花的香味,俩人都无所察觉,姜理脖子后颈那块因为Alpha的信息素而泛着不正常的红,像是晕开的血。

“那又怎么样呢?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的声线很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钟宴庭告诉了他这些,他也给不出什么反应,只是在心底默默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还能怎么样呢?钟宴庭是Alpha还是Omega,对他来讲,好像并没有多重要,想到刚刚在别墅,钟宴庭因为那个Omega毫不留情地指责他,不知道怎么了,虽然确实是他的不对,但还是不由得感到委屈,“我本来就是要道歉的,钟宴庭,我本来就准备跟他道歉的。”

你怎么可以那么凶我?

“你是不是忘了?”钟宴庭一条腿跨上床,离他越来越近,姜理艰难地仰着头,看着几乎压在他身上的Alpha,眼神都开始涣散,信息素的味道钻进了他体内的每一处,以至于他的脑子开始混沌。

钟宴庭的声音像个钩子,姜理迷迷糊糊地听着。

“因为你,全都因为你,泡汤了。”他怎么能不气呢,姜理什么时候出现不行,偏偏这个时候带着别人的孩子出现,害他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姜理?胸中的郁闷总要找个地方宣泄才行。

“你......”姜理无措地望着距离他越来越近的Alpha,退无可退,双颊被掐得很痛,Alpha的指腹在嘴角按压揉捻,对这种超出他认知的行为感到害怕。

然而下一秒,钟宴庭就带着蛮横的力度咬上了他的唇,手掌桎梏住他的下巴,他只能被迫承受。

“唔……”嘴唇的皮肤传来刺痛,姜理双手撑在钟宴庭胸口,推搡着,却是徒劳。

“松开……”Alpha的唇很热也很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钟宴庭的信息素变得非常浓,浓到他不受控地软了身体跟意识,只能任由钟宴庭湿滑的舌头无舔舐他,然后强势地撬开他的牙,舔遍他口腔的每一寸。

这是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惩罚的意味十足,但姜理分不清,分化成Omega以后,他对性是非常匮乏的,发情期也并不频繁。

他太久没接吻了,也早就忘了是一种什么感觉,像是干涸的土地里难得的甘露,甚至在雨夜里开出的花,很像他跟钟宴庭最后一次做爱的那天晚上闻到的味道。

信息素的驱使,让他的手臂都软绵绵的,钟宴庭一个用力就将他压倒在床上,不再咬他,而是加深了这个吻,姜理胸口剧烈起伏着,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不得章法地大口喘气,钟宴庭用指腹擦过他嘴角的一丝血迹跟口水,讽刺道:“怎么,你那死老公没教你怎么接吻?”

姜理呆滞地啊了声,双眼无神地摇了摇头:“没……”

钟宴庭在说什么?

他所有的性经验都来自于钟宴庭,没有别人了,接吻也是,在他的印象里,钟宴庭也不怎么会的,总是弄得他很痛,但是那个时候他喜欢,又觉得钟宴庭是个Omega,不会这些也很正常,所以无论钟宴庭怎么生涩,怎么粗鲁,他都默默忍着,把钟宴庭抱在怀里,一声声告诉他没关系很舒服。

“唔......”

舌尖又被咬了一口,很疼,但是又麻,姜理眼眶湿润,本能地开始求饶:“你不要咬我,很痛。”

钟宴庭没什么耐心,他只觉得很焦躁,哪里都很热,却缓解不了,他只是想惩罚姜理,所以故意释放了信息素,让他服软,Omega看上去笨拙可欺,可钟宴庭却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将手从姜理宽松的浴袍底下伸进去,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人的脖子露出来,Omega裸露的腺体似乎带着诱人的香气,他张着嘴就要咬,然而姜理直接凑上去,用吻堵住他的嘴。

太热了,空气里的雨水味道都快被蒸干一样,山茶花的气味延伸到套房的每一个角落里。

信息素的融合让两个人都无法正常思考,彼此被吸引着,本能地向对方靠近。

这个吻是被阳台传来的尖锐声音打断的,姜理的眼睛慢慢睁开,瞳孔也渐渐恢复了些清明,胸口火热的温度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猛地将钟宴庭推开,从床上爬起来,语无伦次道:“衣、衣服好了,我去看看。”

钟宴庭半坐在床边,垂低了脑袋,喉结不紧不慢地滚动着,咬着牙闭上眼睛,很长地呼吸,没多会儿,姜理就已经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换上。

穿着刚来的那套衣服,哆嗦着说:“时间不早了,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姜理离开后,钟宴庭原封不动地又坐了好久,直到身上的信息素稍微变淡了一点,他才拿起手机,找到通讯录里的一号码,把所在的位置发了过去,然后打了通电话。

“来接我,尽快,顺便带针抑制剂,我易感期可能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