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半夜,沈倦先一步犯了困,后脑磕在梁昼和的肩骨,几次差点睡过去,最后关头又努力揉了揉眼睛清醒了过来。梁昼和一开始察觉到沈倦意识迷离时就劝他去睡,得到了多次的“我还好“陪你弄完就睡””的答复,也没多想,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了。
过了半小时再看,发现这人一整个在昏睡的边缘,因为睡不安稳,眼睫小幅度地挣动,身子和脾气都柔软得不像话,像是某种成熟而待采撷的果。梁昼和索性关了电脑,抄起沈倦的膝弯将他抱起来,一股暖流从他勾在自己肩颈的手臂上涌动到四肢百骸,轻易与血液相融。
沈倦迷迷糊糊地说了什么,梁昼和忍着头疼凑过去听,耳朵贴在沈倦微微开阖的嘴唇上,好容易才听出模糊的字句。刹那间连心跳都控制不住,如鼓如雷地疯狂躁动了起来。
“以后,晚上…就不要再喝咖啡,早点睡觉……”
“好,”梁昼和把他放回床上,低声答应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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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随着一声冗长的嗡鸣声,空调最后排出一点气流,合上叶片,停止了制冷工作。
沈倦被这点微弱的动静惊扰,但因为在熟睡状态里醒不过来,只依着本能动了动。但很快随着温度升高,连薄被的重量也显得尤为不适,沈倦被闷出了汗,做的梦也愈发光怪陆离,细黑的眉头痛苦地拧着,被子一点一点被踢下腰腹、胯骨,像正在破茧的蝶。
“……”他猝然翻身坐了起来,因为难受而喘息着,一摸额间,发现汗水全然沾湿了碎发,后知后觉意识到睡梦里那顽固的不爽原来是因为热。
好热。汗液流的全身都是,因为皮肤温度太高又被吸收,浑身都是不舒服的黏糊劲儿,睡衣黏在背脊上像一层可撕的皮。沈倦拽着衣领扇着风,打开灯确认了不是停电,于是在极端的困顿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之间反复横跳,只觉得长夜漫漫,为什么不能坏梁昼和那边的空调。
他盯着房门良久,自暴自弃般长出了口气,恍惚地穿上拖鞋打开房门,怎么也没想到这场长达一个月的分居居然是以自己爬床而告终。
梁昼和的房门留了一道缝隙,一推就开,倾泻而出的冷气简直是极致的诱惑,沈倦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站在床边打量了半晌该怎么不被发现的摸上床睡觉,结果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梁昼和半蜷着身子,是一个防御的姿势,而他面色苍白,五官扭绞在一起,冷汗频出,看起来似乎正在经历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这让沈倦缓慢蹙起眉头,困意登时消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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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好勤奋,明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