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魔法吗?好厉害!
谢景辞想睁眼看,却被池非屿一把捂着眼睛。
“等我说可以,你再睁眼。”池非屿沉声说道。
他收起指甲,用纸巾沾水擦去谢景辞眼周的血渍,将所有证据毁尸灭迹后,他开口:“可以了。”
谢景辞第一时间去碰自己的眼睛,他踮起脚给池非屿看,问道:“是不是不红了?”
池非屿颔首。
谢景辞哇了一声,屁颠屁颠跑去洗浴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又哇了一声,冲出来给池非屿一个熊抱。
他眼睛亮闪闪,“这个魔法,我可以学吗?”
池非屿冷漠无情地开口,“不能。”
谢景辞不情不愿,“好吧。”
池非屿将谢景辞从身上撕下来,他把人放到地上,谈起一开始的话题,“你今晚跟你的父母说,你不想他们分开,然后哭。”
谢景辞不明白,“为什么要哭?”
池非屿抿唇,犹豫该不该给谢景辞解释。
看得出来,小傻子的父母是宠他的,哭不过是博取对方可怜与同情的手段,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并不在手段是否光彩,但小傻子估计不会愿意。
虽然他觉得对方都不一定能听得懂。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池非屿戳了下谢景辞的眉心,“想让他们和好,就照我说的去做。”
谢景辞捂着脑袋点点头。
池非屿又嘱咐一句,“记住,一定要哭,他们安慰,你也不要停下来。”
谢景辞自以为严肃地板起脸,实际上他肉嘟嘟的脸蛋毫无威慑力,“如果我哭不出来怎么办?”
池非屿斜睨谢景辞一眼,“那你大概要失去爸爸或者妈妈了。”
谢景辞表情瞬间惊悚。
坏了,他已经想哭了。
池非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药箱,说道:“还是一样,明天告诉我结果,我先走了。”
谢景辞连忙拽住池非屿的衣摆,忸怩地开口:“哥哥……你晚上能不能也过来,我是说,如果我搞砸的话,能找你吗?”
昨晚的事给谢景辞留下了心理阴影,他害怕。
池非屿本想拒绝,但看到谢景辞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想找我就拍窗户,我听到声音,会拉开窗帘看。”
晚上那人回来,他没有机会出来,但看小傻子一眼的时间还是有的。
谢景辞立马放心了,他冲池非屿招手,等对方弯下腰时,吧唧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甜甜地说道:“谢谢哥哥。”
池非屿光速退开,用手背擦拭脸颊,他眉心打结,语气严厉,“不许随便亲别人。”
“我没有随便。”谢景辞小声嘀咕,他偷瞄池非屿的神情,说得头头是道,“妈妈跟我说过只能亲家人,你是哥哥,也算家人,所以可以亲。”
池非屿差点被谢景辞绕进去,他拍了下谢景辞的脑袋,“哥哥不算。”
他想想不放心,又补充道:“姐姐也不行,弟弟妹妹也不可以,刚认识的叔叔阿姨更不行。”
小傻子多半分不清血缘关系,不如全算进去,以绝后患。
谢景辞想问为什么,可对上池非屿凶巴巴的眼神,他缩了缩脖子。“好吧。”
池非屿让谢景辞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确认对方真的记下,他才翻窗离开。
谢景辞托着下巴思考,明明妈妈被他亲很开心,哥哥为什么不喜欢呢。
他的小脑袋瓜子没想明白,不过想到晚上还能看见哥哥,谢景辞就把这点问题抛之脑后,他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努力哭出来。
谢景辞做好等到完全天黑的准备,但今天爸爸却意外地回来很早。
他照往常一样扑上去,抱着爸爸的腿探头探脑地望向对方身后。
“妈妈在哪里?”
谢景辞记得他们下班的时间,每次都是妈妈先回来,偶尔几次会是两人一起回来,但从来没有出现过爸爸先回来的情况。
男人一言不发,也没有弯腰抱起谢景辞,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垂眸望着与妻子外貌相似的儿子。
他几次张嘴没能发出声音,看着谢景辞困惑的表情,他嗓音沙哑,“妈妈不会回来了,以后你跟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
谢景辞尝试理解男人说的话,混乱的词句在他脑海中打架。
什么是妈妈不会回来?
几个熟悉的词拼凑在一起,却让谢景辞感到茫然,他拽紧男人的裤腿,追问道:“妈妈现在在哪?我要妈妈。”
谢景辞的问题挑拨着男人此刻脆弱的神经,他加重语气,“她不会回来了,你不要无理取闹。”
说完,男人扔下谢景辞大步向别墅走去。
谢景辞慌慌张张地追上去,他腿短跟不上男人的速度,爬楼梯时还摔了一跤,但谢景辞根本顾不上疼,爬起来立马又追上去。
他跑到爸爸妈妈的卧室,看见爸爸将墙壁上的结婚照拆下来扔在地上。
刺耳的声音划在谢景辞心头,他呆呆地站在那,看着男人将结婚照撕碎,照片上爸爸妈妈的面容支离破碎,像摔碎的镜子,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谢景辞哭着去拉男人的手,“不要撕,不要!”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他低头沉默着,存留的理智让他将谢景辞抱到房门外。
“乖,今晚让阿姨陪你,爸爸答应你,明天陪你出去玩。”
谢景辞哽咽着摇头,他不想出去玩,他想妈妈回来。
可前面的房门哐的一声关上,仍由谢景辞怎么拍打,也没有再打开。
谢景辞再也忍不住,坐在门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刻就会昏过去。
阿姨实在看不下去,想把谢景辞抱起来,但谢景辞不给她碰,躲开她的手,冲进自己的卧室内。
她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口气。
也罢,让这孩子自己冷静一下吧。
谢景辞直奔窗户前,用力捶打玻璃,掌心拍得通红,他全然没有所觉。
对面别墅内。
池非屿耳尖微动,听到隔壁传来的声响,他面上不动声色,用余光扫了一眼餐桌对面的男人。
池塘洲捉住池非屿的视线,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池非屿,说道:“晚饭不合你胃口吗?”
池非屿装作没听见,他将空碗放下,站起身,“我回卧室了。”
“等等。”
池塘洲踱步走到池非屿身后,他抬手搭上池非屿的肩膀,意有所指地开口,“你这几天似乎心情不错。”
温柔的声线在池非屿听来却像被阴冷的毒蛇缠上,他攥紧拳头,若无其事地回答,“关你什么事?”
池塘洲笑容不变,手下以不容抗拒的力道按着池非屿来到一楼最深处的杂物间,他将人推进去,自己逆着光站在门口。
“好好反省吧,你该庆幸,你没踩到我的底线。”
池非屿冷冷地盯着池塘洲,大门在他眼前缓缓关上。
逼仄的杂物间内连一扇通风的窗户也没有,在满是杂物的空间里,池非屿甚至无法转身,架在箱子上的摄像正对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出现在池塘洲的手机上。
昏暗压抑的氛围并不能影响到池非屿,但摄像头让他打从心底感到厌烦。
他背过身去,坐到箱子高处。
按照以往的经验,池塘洲会在第二天早上放他出去,他似乎……
要食言了。
【作者有话说】
[害怕]发现自己少放了一段,赶紧补上
还差两三章结束吧,嘿嘿,我尽量日更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