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氏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还站她眼前的赵淩和窦荣就不见了人影:“这死小子,把翊儿都带坏了。”
赵骅不予置评。
自己儿子顶多皮一点,窦荣那是骨头缝里都在冒黑水,坏透了。
还是他儿子好,都是被窦荣带坏了。
看到赵王氏还在生气,赵骅觉得自己该替儿子说句话:“淩儿小时候多乖啊。”
“对啊。乖到弄坏你多少身官服了?”赵王氏没好气,天天回来一身的脚印。
赵骅:“……我去看看辰儿的奏折写得怎么样。”
嗯,赵辰官职低,写奏折的机会少,他得去盯着点。
赵骅觉得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走得健步如飞。
剩下的一大家子并不理会落荒而逃的大家长,商量明天休沐去哪里玩。
有的不想动,只想在家里休息的,有的约了出去逛街游玩的,也有约了去听戏之类。
入秋之后,天气一下变得凉爽,人的精力也充足起来。
赵淩和窦荣也打算出去,倒也不是想着出去玩,而是待在家里总有一些陌生的客人拜访。
什么同科、同乡、同榜,什么拐了十八道弯的亲戚朋友之类的。
有些递了拜帖就走的还好,有些想着以诚动人/赖着不走的就很烦。
赵淩不喜欢每天回家,有一堆陌生人待在自己家门口。
他家又不是什么办事机构,有事情要办直接上衙门啊。
想要私底下找他,按照现在的规矩得是熟人引荐。
哪有什么事情是一上来就找他这么个职位的官员的?
他又不负责断案,有什么冤情也轮不到找他来伸冤。
他现在也就能给人安排个工作什么的,但除非是像白川老爷子那样,不仅有官场上的同僚关系,而且还想要求赵淩照拂侄孙整个职业生涯的,没必要找他一个吏部侍郎。
像赵辰他们刚被安排职位的时候,赵骅找的也就是吏部郎中。
真正位高权重的想要再进步一下下的,没必要到他家门口来坐冷板凳。
找窦荣的就更少了。
没事跟掌握军队的侯爷走这么近做什么?想做什么?
赵淩离开侯府,连大门都没走,直接坐着画舫走的:“出个家门跟做贼似的。”
窦荣忍不住笑:“我跟你说去宫里面做贼,你不去。”番茄的滋味着实不错,长得也快,最近应该能偷一波。
“不去。去了又给我活干,刚把市舶司的事情交出去。”初秋的清晨有点冷,赵淩靠在窦荣肩头,小声抱怨来自家拜访的奇怪客人。
窦荣要不是几乎跟他认识了一辈子,还真觉得赵淩是在装不懂:“你就不能往实际的地方想想?”
“什么实际的地方?”早上起太早了,这会儿还困。
窦荣看他这样,把他抱到榻上靠着:“你现在跟财神爷差不多了。别人来找你,哪怕是跟你说句话,都觉得能沾到财气。”
赵淩一脸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要这样,我直接开道场讲课,还能开宗立派了?”扯蛋呢。
“真的。你做什么生意都赚钱。这些年朝廷修路和疏浚河道,都是基本按照你的规划来的,加上那么多市舶司码头,以及带动的方方面面的产业。爹不是说整个朝廷的收入都翻倍了?”
“什么啊。我的猫猫汤和蔷薇汤都没怎么赚钱。”投入太大,维护费用高,日常运营费用也不低,勉勉强强收支平衡而已。
当然这两个澡堂给他带来的利益不是金钱,而是人际关系的维护。这点就没法简单计算了。
“修路都是基本按照原本的官道在修。河道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实际做事的是祝阳他们,跟我有一文钱关系?”
窦荣觉得他的想法不对:“疏浚河道的费用,不是市舶司出的?”
“那还有徭役呢。”河道疏通后,市舶司就有更大的地盘。
反正市舶司有钱,直接给了不就完了?
这还能是什么功劳?互利互惠罢了。
“好吧,不提那些。纺纱机、缝纫机、蒸汽船、机床、新车这些太难买,很多人想找你疏通一下关系,看能不能买到。”
“啊?”
窦荣毕竟是赵四夫人,对访客的情况还是更加清楚:“还有找过来想买热水瓶的。”
热水瓶这东西很实用,尤其是冬天干燥寒冷的北方。
晚上想喝热水,直接倒多方便,不用烧水。
只是热水瓶是易碎品,现在的衣服又有很多配饰啊丝绦啊宽袍广袖啊之类的设计,真就一个不注意就摔碎了,想再买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赵淩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