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淩的塔尔罕语不是很精通, 一封信看得磕磕绊绊,大概明白他们是在集结兵力的意思。
“这是要打仗?”
赵淩倒是不意外,毕竟大虞摆出了一副领土扩张的架势, 作为邻居肯定不能一声不吭。
问题是别说让他把这种正经军事情报的信送回去, 他连自己怎么回都不知道。
他也不敢再相信自己看星星的方向感了, 茫然地让宇树和慢慢带着他走。
随便吧。
也不知道是宇树和慢慢的方向感真的比他好, 还是因为小动物对危险的直觉, 赵淩在遇到那次的十人小队后,遇到的塔尔罕骑兵数量明显开始减少。
在他感觉到天气开始变得有一丝寒意的时候, 他终于是看到了城墙,还没等靠近就被一支箭给射到了跟前。
这是什么草原打招呼的礼节吗?
不对啊, 这应该是他们大虞的骑兵,看穿戴都不一样。
这支箭和塔尔罕直奔着面门来的箭不一样, 落点在他跟前的三丈远,显然是警告。
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今天风很大, 箭才没有射到他身上。
他试着吼了两嗓子表明身份, 张嘴就被一阵妖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
……赵……淩……
赵淩似乎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
他眯起眼睛努力往对面看过去,就见一个人策马出列,手上拿着个有点眼熟的东西朝自己扬了扬。
啥啊?
骑士骑着马缓慢靠近,用很大的动作示意自己已经把武器都抛给了同伴。
赵淩也翻身下马, 站到慢慢前面, 身边的大黄狗已经摇着尾巴冲了上去,撇着耳朵扭着身体,一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狗腿样子。
他还在想, 这地方还能碰到熟人?
“水灵!”
赵淩这次听清了,还觉得声音有点耳熟:“豆豆?”
骑士靠近到了十丈左右,从马背上下来, 一下子显露出比一般人更加高大的身形。
这下赵淩可以肯定了:“豆豆!”
窦荣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上去一把就将赵淩抱进怀里,良久才说了一句:“臭水灵。”
赵淩:“……这是你对久未见面的未婚夫说的第一句话吗?”
窦荣收拢怀抱:“……”好像是不太妥当。
“允许你组织一下语言再说。”他伸手环抱住窦荣的腰身。
一身锁子甲,硬邦邦的,连点豆腐渣都摸不出来。
窦荣:“……回家。”
赵淩直接就被带到了一座崭新的关城里。
他看着关城上的字:“铁脊关?”
“对。”窦荣看他还有闲心东张西望,把他拢在自己的大氅里,“风大,等你休息好了,再带你在新城里逛。”
“哦。”赵淩靠坐在窦荣怀里,感觉自己给窦荣的战马增加了负担,“其实我可以自己骑马,我有好多好多马。”
窦荣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群:“……嗯。”
在凉州关外,看到一个人奇怪的人带着一支奇怪的马队,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赵淩怎么来了。
等这想法转过脑子,他才意识到不对。
赵淩怎么可能会来?
赵淩不是在梁州赈灾吗?
然后他认出了慢慢。
慢慢的样子实在是太出挑了。
这么漂亮神俊的马,他只见过慢慢。
但是慢慢不是跟着赵淩在梁州赈灾?
等他看到跟在队伍中,甚至稳稳坐在马背上的大黄狗,就可以肯定了,来人真的是赵淩。
至于那只圆圆的金雕就算了。
他记得他让人给赵淩送回去的金雕是一只受伤的瘦巴巴的小可怜,跟球有什么关系?
他心里面一肚子疑问,只是千头万绪不好询问。
赵淩打了个哈欠,极其简明扼要地解释:“队伍遇到沙暴,走散了。你帮我写一封信去神都,说一下我的行踪。”他说着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明明感觉自己走的对的。”
“好。”
铁脊关最大的建筑就是都尉府,也是窦荣的宅邸。
窦荣直接骑马进去,吩咐人给准备洗澡水,又让准备饭食,还不让人准备客房。
赵淩这会儿精神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困得不行,洗澡的时候差点睡着了,吃饭的时候说了一句:“终于吃上一口饭了。”
但他扒拉了两口饭,脑袋就点了下去,直接睡着了。
窦荣只能先带他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