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天官纨绔 枫香 3319 字 21天前

赵婉清这种从小就习武的人, 打人完全不是扯头花扇耳光,而是很有分寸地拿捏着人的痛处,保管让人痛, 却不会打坏。

顾枋拦着不让其他人上前, 在边上用崇拜的小眼神看向赵婉蓉。

他突然想到赵婉蓉刚才骂人的话, 反省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是个不事生产的废物。

可他将来注定是个闲散王爷, 能生产什么呢?

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的郡主哭哭啼啼地走了, 顾枋拉着赵婉蓉的手,低头让宫人拿药膏来给打红的骨节处上药:“下次留点力, 别伤到自己。”

赵婉蓉活动了一下手腕:“留了力气,不然她还能跑?”

她没拒绝顾枋的好意, 听他疑问自己将来能干什么。

“能干很多啊。我们将来会有很大的封地,封地上的百姓靠我们生活, 我们也靠他们生活。怎么让他们过好日子,从而让我们过好日子?我们要学会的和地方官需要做的是一样的。你现在所学, 能够治理好一个县了吗?”

顾枋困惑:“可是我们只是拿取封地上的部分税赋, 并不负责实际治理。”治理由地方官来。

“流水的官员,铁打的王府。我们自己的封地自己不上心,能指望好坏不一定、能力不一定的官员?”作为王府,他们能够做的事情是很多的。

赵婉蓉已经学着打理自己的和母亲的私产有两年了, 建议顾枋:“要不你试试打理个庄子?”

“好, 我听蓉蓉姐的。”

两人在这儿两小无猜,赵骅因为女儿上学殴打同学被叫了家长。

赵淩就在文华殿,赵骅赶过来还要时间, 于是就变成赵淩听王妃一通骂。

赵淩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问赵婉蓉。

赵婉蓉把前因后果说了。

赵淩立刻就站起来给王妃拱手道歉:“我五妹妹不应该打人,打人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他对赵婉蓉招招手, “来,给郡主道歉。”

赵婉蓉听话道歉。

王妃听得觉得不太对:“那骂人呢?骂人就不该道歉吗?”

赵淩一脸疑惑:“五妹妹没骂人啊。说实话也是骂人吗?”他突然更加疑惑,“王妃怎么没在封地?有圣旨宣您进京了吗?”

以前神都有很多王侯赖着不去封地,现在已经没有了。

别管什么王爷侯爷,全都去了封地,按道理来讲,没有圣旨是不能离开自己封地的。

王妃,按照夫妻一体的话,那也是必须待在封地的,可没有明文规定。

于是王妃的行动自由就跟赵淩这个太子伴读究竟算不算官员一样,处于一个灰色地带。

没人吱声,那就没人管。

可赵淩对此产生质疑,也理所应当。

王妃顿时就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顾潥走过来正好听到,说道:“不想在文华殿读书,就回封地去。”

作为爹,顾潥肯定是帮着自己的儿子和准儿媳的。

作为父亲曾经被父兄背刺过的皇帝,顾潥对自己的这些亲族比对大臣的防备要多得多。

王妃带着哭哭啼啼的郡主告退了,都不等会试成绩出来,王妃就自己回了封地,留下郡主在神都。

赵婉蓉跟赵淩吐槽:“她怎么就不跟着一起回去?在封地上当郡主多开心,在神都还要受气。”

赵骅坐在马车上,一边坐着儿子一边坐着女儿,感觉头疼加倍:“你打了人还要给人气受,差不多得了,人家毕竟是郡主。”解释,“人家来文华殿的目的不是读书,是拿封号。”

有没有封号,差距是很大的。

并不是每一个姓顾的,都有封号。

甚至连皇子、皇女,都未必会被封王、封公主,更何况是郡主。

可以说,现在这位“郡主”,也只是自己叫得开心。

赵婉蓉“哦~”了一声:“那她还天天拽得跟什么似的。几个小公主都没怎么样呢。”

赵骅看赵淩把折叠桌展开,趴在上面准备睡,从暗格里拿了两个软枕出来,一个狸奴形状的递给儿子,一个大黄狗形状的递给女儿:“趴着睡一会儿。”

天气开始暖和,下午尤其困顿。

赵婉蓉看到软枕就趴了上去,还会关心一下老爹:“爹,你不睡吗?”

“爹不困。”赵骅看着儿子女儿睡下,给他们披上两条薄被。

他低头看看座椅,以前赵淩还能在座椅上躺着睡,后来赵淩长高了一点,就会把脚蹬在他官服上。

现在做了更加宽敞的轿厢,儿子女儿都已经长大了,这窄窄的座椅上是躺不下了。

赵骅把一边车帘挂起来,看路上有小孩儿在卖桃花枝,叫车夫停下来,把小孩儿手上的花都买了下来。

回到家里,赵淩和赵婉蓉看到桃花枝:“哪儿来的桃花?”

“路上看到就买了。”赵骅分了一把给赵婉蓉,“喏,拿回房里插起来。”又问儿子,“淩儿要不要?”

赵淩的表情有些微妙:“不用。那个……应该是小湖村的。”

“嗯?”赵骅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起来,“你这孩子,真会做生意。”

小湖村里两个山头的桃树,每年春季都要进行修剪。

剪下来的大量带花苞的枝条,与其丢弃,还不如拿来卖掉。

小湖村距离神都不远,剪下来的枝条分拣之后,让福满庄的牛车送来神都,让慈幼院里的大孩子走街串巷卖,能赚个零花钱。

“哪有倒贴钱做生意的啊。”福满庄上的车虽然每天都会来神都送新鲜的蔬菜和蛋肉,但福满庄和小湖村可不顺路,得多走上半个时辰。

虽说他是东家,随便吩咐一句就行,但他还是给额外增加了补贴。

卖桃花枝的钱,也不在他手上,慈幼院和小湖村里修枝分拣的工人一半一半。

以赵淩的财富,当然可以直接给他们发钱,但赵家人一向都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通过自己劳动所得,不仅更加踏实,也是一种对自我的认同。

像赵家的几位姨娘和米家的几位女眷,当老师比当官家太太的热情高多了,整个人都活力满满。

赵骅觉得儿子做得很对,很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踏踏实实做好眼前的小事,很不错。”

要说赵淩做的很多事情,都不算大,但就是这种一点一点的改变,切切实实影响到一部分人,让他们改善生活。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赵淩不明白赵骅在得意什么,招呼了一声就拿了一枝已经开了花的:“豆豆在哪儿?”

“在新宅那边厨房。”

赵淩就飞奔了过去。

赵骅摇摇头,看着手头所剩无几的桃花枝,拿去送给赵王氏。

过了两天,会试放榜。

赵淩懒得去看,趁着天气好,待在家里洗猫洗狗洗驴洗马。

窦荣倒是想去看看赵淩的成绩,被赵淩扣住了不让跑。

“你就不好奇自己考了第几名?”

赵淩把自己浴室弄得热热的,穿着小褂子中裤,完全没有好奇心:“前十吧。要考写诗,我的成绩肯定高不了。老祝肯定是第一名。哦,三哥和学智表哥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今年考生人数得有两千多人,只取一百,难度还是很大的。

“赵辰和沈兰呢?”

“跟我差不多吧。”毕竟他们都会写诗。他偏科太严重了。

窦荣好奇:“罗侍郎的侄子不知道能考第几?”

他老丈人为了和同僚争高低,在家里是一点儿都不装,勒令几个儿子外甥,输谁都不能输给姓罗的。

祝阳没办法。

祝阳的才学,哪怕米希来了也未必能赢得了。

也就是殿试只考策论,赵淩占便宜才能拼一拼。

会试就不用想了。

赵淩再读三年也赢不了。

贴诗题——赵淩的一生之敌!

赵淩把抹布冲干净泡沫,一边拿干布巾吸水,一边认真想了想:“他要是正常发挥的话,前五不是问题。”

他说的都比较保守。

他搜罗了本科考试的一些热门人选的文章,能够看出他们的大致水平。

但谁也不能保证临场发挥究竟怎么样,可能会有杀出来的黑马,也有可能存在各种意外。

这次会试被抬出考场的不是一个两个。

赵淩想到考试时候的阴雨连绵,“啧”了一声:“怎么忘了给号房装上琉璃窗门?”

为了保证采光和防止作弊,考试号房是敞开式的。

下雨的时候还得打伞,防止试卷被雨水打湿。

要是装上琉璃窗门,既不影响采光和监考,也能给考生一个相对温暖的环境。

虽说作为朝廷官员,身体素质这一块有需求,但也没必要没苦硬吃,不然考试直接跑个一千米、骑马射箭什么的不就行了?

窦荣一拍狗腿:“我怎么也没想到?”

被莫名其妙拍了一下的大黄狗看了一眼窦荣,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

洗好的猫狗被送到隔壁炕屋里烘毛。

又有暖炕,又有从琉璃窗外洒进来的阳光,还有人给伺候梳毛,没多久就干了。

都是洗惯了的小动物,偶尔有一两只抗拒的,在窦荣的威慑力下,也都不敢造次。

赵淩只觉得今天洗起来特别顺利,家里也没什么长毛动物,洗起来飞快。

听到来福敲门叫他出去,赵淩还喊了一声:“等会儿,我把三毛洗完就好了。”

来福干脆开了一条门缝:“四郎,报喜的人来了。”

赵淩还在想究竟报什么喜,窦荣已经站了起来:“应该是报考试成绩的。”

“三毛你等等啊。”赵淩手上拿着刷子,穿着短打,脚上踩着夹脚木屐就直接走了出去。

隔壁家小孩儿趴在墙头笑嘻嘻:“赵四哥!快发糖!我要吃蛋糕!”

另外一家的小孩儿哈哈大笑:“赵四哥考了个第五,要被赵伯伯打手板!没糖吃。”

赵骅和赵王氏今天就钉在了门口发糖发红包,笑得脸都酸了,招呼邻居家的孩子们过来吃糖,给报喜官发红包,对赵淩的打扮也视而不见,招呼着赵淩过来走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