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凛看到来人, 浑身僵住。

哨兵的五感非常敏锐，远胜普通动物。

一些动物，会用气味来分辨同类, 哨兵也有这样的本事。

哨兵分辨人的方法, 还更多一些。

比如声音，比如身体, 又比如精神海。

对哨兵来说，自己熟悉的人, 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所以，这人刚出现，刚发出声音，楚凛就已经知道，对方是凌莫。

本身凌莫也没有刻意隐藏, 就这么熟稔地跟他打着招呼。

但是，凌莫怎么会长着莫琼的脸？

楚凛没有跟莫琼近距离接触过，但莫琼长什么样子, 他还是知道的。

眼前的人比他看过的，照片上的莫琼更英俊, 气质也更好, 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气息，但他是凌莫。

这是怎么回事？

凌莫怎么会是莫琼？

楚凛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毕竟哨兵和向导的精神海，是截然不同的，而凌莫的精神力，分明属于哨兵。

凌莫要不是哨兵，他给凌莫安排的那些辛苦的训练, 凌莫也不可能做完。

可现在，凌莫，不，莫琼的精神力比以往要平和很多，瞧着跟向导差不多。

他竟然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楚凛猛然间就想到，邢曦不止一次说过，莫琼的精神力跟寻常向导不一样，充满攻击性。

他还以为莫琼的精神力，只是没有其他向导那么柔和，但现在看来，莫琼的精神力，甚至可以跟哨兵一样！

这精神力，不止骗过了他，还骗过了星网！以至于莫琼的小号，在星网上都被认成了哨兵。

所以，凌莫真的就是莫琼？

真要这样，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

凌莫的身体毫无训练痕迹，是因为他是向导！

凌莫觉得哨兵和哨兵不能在一起，是因为他是向导！

凌莫撮合他跟莫琼，是因为凌莫就是莫琼！

莫林英佩戴他送给凌莫的饰品，这就更正常了，凌莫不知道这些饰品是他专门定制的，不知道这些饰品是情侣款。

在这样的情况下，凌莫将之拿给自己的父母用，再正常不过。

至于凌莫刚上星网的时候，表现得特别像个孩子……他以前以向导的身份上星网的时候，大概率是很注意形象的，第一次以哨兵的身份在星网上游逛，就不注意形象，什么都想尝一尝了！

凌莫对机甲那么陌生，也有了答案，他是向导，对机甲肯定陌生！

楚凛心中想着各种事情，而他的精神力，已经缠到靠近的凌莫琼身上。

楚凛看着自己的精神力愣了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之前那半个月，他一直昏昏沉沉，但偶尔醒来的时候，会觉得有人在安抚自己自己的精神海的外围，让他很舒服。

所以，凌莫当时，其实在安抚他的精神海？

怪不得半个月过去，他的精神海的状况好了很多！

怪不得他跟凌莫缠绵，完全没有感受到哨兵和哨兵之间的排斥！

楚凛想了很多，但时间也就过去了一瞬。

凌莫琼这时候，刚走到楚凛面前。

凌莫琼很早就知道，楚凛要是见了“莫琼”，一定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些哨兵的鼻子特别敏锐。

所以他打从一开始，就决定在成人礼之前，或者成人礼的时候，跟楚凛说明自己的身份。

现在的时间就刚刚好。

看楚凛的表情，知道楚凛已经认出自己，凌莫再次问：“你的精神海又怎么了？你的精神海，最近怎么总是出问题？”

楚凛最近这几次精神海出问题，真要说多么严重，也没有。

至少他没有发狂，没有神志不清，反正比他给自己植入微型机器人那次，要好很多。

但精神海老是出问题，总还是有原因的，凌莫琼想知道原因。

楚凛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一会儿，才道：“我的精神海没有问题。”

他的精神海确实没有问题，至少现在，他的精神海就已经平静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很多想法，都是胡思乱想之后，他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再难受。

凌莫没有欺骗他的感情，最多也就是对他隐瞒了身份。

但这其实也算不上隐瞒。

凌莫用了化妆品，他的脸是假的，这件事在哨兵面前，是没办法隐瞒的，他第一次见凌莫的时候就知道。

当时他问凌莫的身份，凌莫也直言不讳，说是两个月后会告诉他，这会儿，可不就是两个月后？

他之前想加凌莫好友，凌莫也是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