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正冕的腺体问题从很早便已经有了。
平日里没有太多表象,可一旦动怒,难以压制的信息素和强有力的气魄能瞬间掠夺周围空气,有时甚至可以让作为Beta的朋友感到不适,这种E类腺体问题曾经被一度划分进高危腺体疾病。
肖正冕每次到易感期都需要注.射大量抑制剂,然后和郁棠度过封闭的三四天才能缓解。
这样的情况不多,不过和他们相识的朋友们见识过肖正冕发火,平日里话不多的长辈哥哥会直接动手,用最野蛮原始的方式施暴,极其恐怖,让曾经靠打拳击出身的曲野都不得不退避。
他的底线从小到大只有两个字——郁棠。
触碰到这处逆鳞的下场都不会好,无论对方的身份地位,他对待着这种事只有一个想法,哪怕鱼死网破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任何alpha的信息素在他面前不过是徒有挣扎挑衅,那三个人本以为自己是高阶alpha对付一个年轻人足够。
到最后他们被抬出去时,手脚已经扭曲到难以置信的程度。
他们的社会地位在F国不低,风投界的名声和实力都不错,只是人品低下,私生活过于混乱。
肖正冕懒得知晓他们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给他们留下一条命算最后的仁慈。
可对方明显不想轻易了事,联系了媒体和认识的京城有地位的朋友想要将肖正冕撕的粉身碎骨。
长行商会的创始人裴总。
那可是京城的地头蛇,全国的大半的对外出口都是他的产业,和省长高官的合作不少,政.府也会给面子的角色。
他儿子黎默不管事,家产由儿子的伴侣打理,当他们三人发现曲野不仅不管他们挨打的事,反而还要追责时,他们直接联系了裴会长。
毕竟导演只是一个小角色,不过是个在娱乐圈中拍戏讨口饭的职业,钱不多,手里也没权,没什么得罪不起的。
只是三个人被打到重伤,腺体的信息素被强压后出现了难以释放信息素的症状。以后可能会有腺体残疾的问题。
裴会长倒是给面子,亲自带着花来看了这三位病人。
他们提出让裴会长对肖正冕进行封杀,找人干脆利落的做了他。
裴会长有些为难,他道:“这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何况..肖董的儿子。我可不敢动,不如你们伤好了,自己去试试?”
肖凯在国外的资产远比国内的多,连同他们三人名下的股份也在肖凯手中握着。
他们不敢也不能,这事除了不了了之,另一个下场便只有他们闹大后资产全部被冻结,说不定还会欠下一大笔款。
想玩一把却最后把自己烧的灰烬险些不剩。
曲野最后出面告知他们,医药费报销,但以后想和长行合作,不可能了。
全国最好的腺体医院除了京城就是海城,几经转院想要治好那被肖正冕压制再也无法释放信息素的腺体,偏偏海城的医院不接收。
院长叫景臣,不仅不收他们,甚至联系了不少大医院都对这三个病人拒之门外,拒收的理由都一样;被E级压制丧失能力的腺体,在世界范围内还没有重新治好的先例。
从此以后他们的结局大概是腺体萎缩,最后丧失功能成为B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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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过去没几天。
郁棠手上多了块能监测心率也定位的智能手环,表盘只有拇指大小,表链是从曲野新创的珠宝发布会拿回来的手链改的,铂金串珍珠,每颗珍珠上都镶嵌绿宝石。
郁棠欢欢喜喜的戴着不离身。
过了几天,他们两人受邀参加了黎默的婚礼。
原本他们的婚礼应该提前些,因为曲野的工作太忙被延后了许久。
他们一家出发去京城,爸爸们有自己的社交圈,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去,到了京城后便分开。
郁棠这回是当伴郎,惦记着穿好看的衣服,又不能抢新郎的风头。
这可把他纠结坏了,他在酒店试了半天伴郎服,最后无奈的瘫软在床上:“好烦啊!”
“怎么了?”肖正冕把衣服给他熨烫好,挑了两条领带:“穿着都比新郎帅?”
“对啊。”郁棠有些泄气:“这可能怎么办?穿什么都好好看,要是大家把目光都放在我身上就糟糕啦,我又不是新郎...”
他说自己要不然套个麻袋去算了。
肖正冕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他躺在床上,郁棠一轱辘钻进他怀里,真的很犯愁。
谁叫他是走到哪里都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呢。
郁棠说自己一定要低调一点,这样将来在自己的婚礼上才能闪闪发光。
伴郎不多,黎默那边还有几个发小朋友,一共六个人。
肖正冕倒没接这个活,人家说家里出一个人就够了。
这时京城里不是盛夏,是初秋,满地的红枫叶,婚礼现场在城郊的皇冠酒店旁边还有礼堂,流程走了大半。
曲野没有父母,婚礼的流程要比正常少了几个环节。
看似简单的婚礼却有无比复杂的流程。早上接亲,小游戏等等,后面到礼堂还有一起跳舞的环节,场地繁华。
结婚头一天晚上,他们在新房里帮人吹气球布置。
曲野和黎默见不了面,听说新人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呢。
黎默因为一晚上见不到老婆可难受坏了,好几回都想从新房里偷偷跑出去和老婆见一面都被抓了回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拿着明天准备好的小游戏先试试效果。
黎默不肯玩,因为被大家看着不让他出去见曲野心里难受着,抱着大玩偶到新房里沉默难受,因为手机都没收了,不让他们新人联系,相当于一整天都不能知道对方在干什么。
肖正冕见到此情此景,他忍不住低声在郁棠耳边说:“我们不信这些东西,把这个环节pass。”
“我看行。”郁棠点头表示认可:“一晚上见不到也就算啦,怎么手机也不能联系呀。”
这场婚礼郁棠虽然是来当伴郎的,但也抱着学习的心态。
如果将来结婚前一天让他和肖正冕整整24小时不联系,不知道对方怎么样,他们谁也受不了。
这个环节他们已经在心里pass。
俩人悄咪咪的商量着以后应该用什么花的时候,忽然地上的酒瓶子转到他们面前:“哈!郁棠,大冒险还是真心话?”
试试明天抢亲的游戏。他们几个伴郎倒是先玩起来了,郁棠还没和他哥商量好婚礼用什么花呢,被忽然点到名字:“我就不玩了吧,那是人家明天要玩的。”
“你怕什么,不敢吗大明星?”说话的是黎默的发小,秦久。
肖正冕好哥们秦争的远房亲戚。
郁棠胜负欲被激起来:“我有什么怕的?来就来。”
无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全部是关于情侣的类型,第一个问题:“你和伴侣吵架最长的一次是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回答就喝酒。”
郁棠啧了一声,忍不住挠挠头。
想了许久才想到他和他哥究竟什么时候吵过超级无敌长的架,那是他们这辈子最长的冷战。
“三岁半的时候,和我哥吵架整整三天还是四天呢,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因为我给别的小孩画画了,然后他就不理我了。”
这种真心话大冒险对郁棠肖正冕来说没有一点威慑力。
问到初恋是谁,初吻是谁,初夜是谁,全都是对方。
俩人的答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宋然道:“他们俩和连体婴没差别,上初中的时候,我真是忘不了啊..”
“忘不了什么?”严响问:“咱们不是天天下课在一块扇啪叽吗?”
“那是咱们,郁棠大课间的时候就跑到走廊拐角那边和冕哥抱,当年冕哥的一个眼神给我留下了多大的阴影,谁能懂...?”
蒋佐问:“那时候你们就勾搭在一起啦?”
蒋佑说:“这是早恋,郁叔知道吗?”
下一个问题又转到郁棠面前,问题;“你遇见过最尴尬的事,无论关于什么都可以。”
郁棠眨巴眨巴眼,一时不知道是他和他哥手牵手被爸爸们抓包更尴尬还是和他哥亲嘴走错楼层进屋被爸爸们目睹更尴尬。
俩人相视一笑,觉得无论哪个说出来都让人笑死啦。
干脆认命自罚一杯。
就因为这一杯,第二天郁棠便起不来了,伴郎要五点钟起床帮忙准备,精致的西装挂在房间,肖正冕帮他把皮鞋也擦的锃亮,郁棠起不来。
昨天那口酒的度数很高,而且五点钟!!比他平时拍戏还早呢。
犯困黏黏糊糊的窝在肖正冕怀里撒娇不想起床,再睡一会怎么啦?
肖正冕深吸一口气,只能庆幸还好昨天过流程的时候他在。
“小宝,睡醒给我打电话,把早饭吃了再下楼,我来接你,知道了吗?”他轻轻的在郁棠耳边说。
郁棠搂住他的胳膊,脸颊埋在枕头里唔哝道:“你去干嘛呀..”
睡迷糊了,把人家的婚礼忘了,肖正冕亲亲他的额头说出去办点事。
郁棠被他拍拍后背又哄睡了。
肖正冕拎着西装穿上替了伴郎去接亲,曲野看到他来一点都不意外,倒是贴心的问了一句接捧花的时候郁棠能不能醒啊,如果接不到他心心念念的捧花,估计要哭鼻子了。
肖正冕低头闷笑,头一回拉下点脸面说:“曲总行行好,晚点扔吧,他真心想接捧花,把你们的喜气分给我们点。”
“冕哥头回求我办事,当然有求必应。”曲野整理好他的领结,寸头帅的不得了:“走!”
接亲到一半车队朝礼堂出发时,肖正冕低头看手机,发现郁棠的心率有点变化就知道人睡醒了,果不其然下一秒电话便直接打了过来:“哥!袜子呢袜子呢!!”
“卫生间,你洗把脸,化个妆,我回来接你。”
肖正冕声音从手机传过去郁棠好像瞬间便不着急了,俩人没挂电话,确定暂时没什么环节需要帮忙后,他回酒店把刚睡醒的小祖宗打扮起来。
郁棠从小就离不开他。
每天要穿什么袜子,脑袋上要戴什么颜色的卡子全是肖正冕一手操办,以至于每次郁棠和他吵架想要离家出走时,连一件衣服都不会叠,只能团吧团吧乱糟糟的扔在行李箱中。
他给郁棠换了睡衣,帮小卷毛打了定型发蜡,他们打着同款领带再次出发婚礼现场。
礼堂的灯光很亮,巨大的水晶吊顶和满是圣经油画的雕塑墙壁好像瞬间能把人拉到只有纯粹的天堂。
当两个新郎从外面的红毯牵着手走进来,走到神父面前,走到神的雕像下面对面宣誓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时。
背景音乐播放着舒缓钢琴曲,一切又美又梦幻的不可思议。
新郎说相遇时。
他想到三岁第一次见到Eric,他的笨猪。
肖正冕想到的是他第一次念讲国语,第一次说的话除了你好,便是小鱼塘。
新郎说到动心时。
郁棠想到他第一次坐飞机去F国,受不了的分离。
肖正冕想到那次分离,让他决心为郁棠铺路,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