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前?
林澄顿了一下,他到异世来不过短短一年,哪来的十二年前?
林澄摇摇头,声音又软又糯:“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没认错。”赵树仁的目光落在少年的脸上,他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少年。
赵树仁倒不奇怪十二年过去,少年为什么和以前一模一样,毕竟修行之人几十几百年面目不变,是很常见的事。
少年恐怕也是哪个仙门的修士。
“你当时身披着裘衣。”赵树仁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旁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林澄想起来了,是他第三次化实体时,盛秦衍带他去看烟花。
不过,林澄皱皱秀气的眉毛:“那不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吗?”
“什么几个月前。”赵树仁不解:“明明是十二年前的事。”
十、十二年前?!
林澄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慌乱:“怎、怎么会是十二年前呢?烟花赏结束之后,我还和盛秦衍回了林家……”
“林家在十二年前就已经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林府的案子还是由我经办的,有官府的卷宗可以证明。”赵树仁打断他,粗黑的眉毛拧了拧:“你不知道吗?”
他知道啊。
可是时间节点对不上。
他不过是消失了一小会儿,怎么会一下子过了十二年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变成了实体,还到了十二年之后?
为什么他没有半点印象?
少年惨白的脸色,叫人心疼。
赵树仁不忍心问下去,轻声细语安抚道:“不知道便算了。你尝尝糕点,不喜欢的话,我再换别的口味。”
灵魂不用吃东西,林澄轻声婉拒:“你是官府的人?”
官府是类似于现代的警察吧?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可以信的。
这是一种可在骨子里的信任,哪怕对方是陌生人,他也能信任对方。
赵树仁颔首:“是,我是青阳府衙的捕头。”
林澄安下心来,竖起的戒备消散:“这是哪里?能告诉我怎么离开吗?周围太黑了,我看不清方向。”
赵树仁脸色骤然一变,手中的糕点被捏的变了形也毫无所觉。
屋外投照进来的明亮光线拉长他的影子,投映到床榻边缘,他怔怔的看着少年无神的眼睛:“你的眼睛……”
林澄不明所以,柔软指腹揉了揉眼角,眼尾晕开一抹浅红:“我的眼睛怎么了?”
摸着没什么不对啊。
赵树仁嗓子眼里像是被塞入了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他望着少年懵懂的表情,半天吐出一个字来:“没。”
他深吸口气:“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需要一些时间去探探路。”
言下之意,他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林澄失望地垂下头,额头耷在双膝之上,后颈上的红印像是雪地里的红梅,绽放在雪白的肤肉之上。
艳丽又淫‖靡。
“我能和你一起去探路吗?”人生地不熟,林澄很害怕,不想一个人呆着。
赵树仁眸光沉沉的盯着那小片肤肉,嘴上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最好不。外面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你留在这里反而是安全的。”
林澄没有怀疑,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若是跟着去,很可能会拖累对方。
他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需要多久啊?”林澄吸吸鼻头,满屋都是他身上的腻香,比熏香浓郁了不知道多少。
他还有任务没有做,他还要尽快出去找盛秦衍。
赵树仁深吸着鼻端的香气,眼底的光芒闪烁不定:“要多等几日。”
……
府衙。
陆一舟将犯人押进大牢,返回衙中,就见手底下几个下属提着酒菜,在榻上摆了一桌。
陆一舟解下腰间弯刀,笑骂道:“滚回你们屋去吃去。”
“陆头儿,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下属嚷嚷着:“这几日可都是哥几个风里来雨里去,跟你到处办案,你不请哥几个搓一顿就算了,怎么能赶人呢。我不管,我今个儿非赖你屋不走了!”
陆一舟气笑了,持着刀柄向他敲去:“你小子,胆子挺大,都敢骑到我头上了。”
下属上蹿下跳,四处躲藏,欢声笑语飘满了房间。
十二年前,仙门百家在青阳开战,青阳差一点毁于一旦。
青阳百姓花了近十年,才将青阳重新建立起来,其间辛苦,不与人道。
这一点小打小闹,随了他们便是。
陆一舟收起弯刀,抱臂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随口问道:“赵老四去哪儿了?”
下属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很少出现在衙门,好几天都是点了个卯就不见了人影。我还以为是你派了什么案子给他,他在查案呢。”
陆一舟蹙起剑眉,沉吟片刻,抓起弯刀走了出去。
青阳百姓认得府衙所有衙役,赵树仁的行踪并不难打听。
陆一舟顺着指示,来到一处客栈。
刚走进去,就看到赵树仁提着个包裹,兴致冲冲的进了二楼厢房。
陆一舟微眯了下眼,灵巧的避开来往的人,来到厢房外。
厢房门紧紧闭着,赵树仁温柔得快要滴出水的声音若有若无从里面传出来。
“我新裁了两件衣服,我帮你穿上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