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赶来正堂的佛门弟子,面色一下青一下白。在佛门的地盘上还敢如此狂妄,简直是大言不惭,不把佛门放在眼里!
了灯望进盛秦衍写满极端偏执的眼睛里,合手敛目:“阿弥陀佛,盛施主你已入魔障,丧失了本性,恕老衲不能答应。”
盛秦衍面上一沉,周围气压低沉的可怕,浓黑色眼眸里酝酿的风暴充斥着强烈的毁灭欲望。
他语调森寒阴戾:“找死!”
言罢,不再废话,再度朝着了灯手上的玉牌抓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
了灯反应极快侧身躲去,还是被抓伤了手背,玉牌险些被夺走。
佛门弟子见此,齐齐高喊:“主持,弟子来助你!”
乌合之众!
盛秦衍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波动,却莫名让人心头直发寒。
了灯心头一个咯噔,强烈的不好预感袭上心头。
不等他开口喝止弟子退下,盛秦衍身上爆发出的极为强大威压来,所过之处,弟子无一幸免。
不一会儿,正堂下充斥满浓郁的血腥气。
无如携一众仙门弟子到达佛门,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无如声声泣血:“主持!!!师弟!!!”
无如双眼通红,狠狠盯着堂中盛秦衍的背影,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你!”
他摘下脖颈上的佛珠,向盛秦衍投掷过去,迎身要攻上去。
“无如!”了灯低喝道:“过来!”
无如握紧拳头,生生停了下来,退到了灯身后。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师弟们,愤怒地抓住封城的领子:“你怎么能引他来佛门!”
枉他还在担心封城的安危,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可封城却害了他佛门满门!
封城张了张嘴巴,艰涩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没有。”
“那他们怎么会死!”无如指着死去的佛门弟子:“你告诉我啊!”
封城哑口无言。
“无如!”了灯头也不回,抵抗着盛秦衍的攻击,沉着着声音道:“冷静下来!带他们从密道里出去!”
此事本就是从佛门而起,仙门百家若不是相助佛门,也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仙门弟子在佛门出事!
无如听出了灯的言外之意,按捺下胸口的不甘,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走!”
他捡起被打回来的佛珠挂回脖子上,转身从巨大佛像后面绕过去。
仙门弟子沉默片刻,跟上无如。
“封修士。”了灯喊住封城。
封城抬起头,眼前逼近一道黑影,他本能抬手抓住,低头一看,是一块玉牌。
了灯道:“既是你带来之物,老衲自当归还给你。如何处置,封修士随意。”
封城捏紧玉牌,望着了灯的背影一会儿,扭头进了密道。
“轰隆——”
密道的巨大石门重重落下。
盛秦衍瞳孔一缩,毫无情绪的眼神缓缓对面的了灯身上,冰冷漠然,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眼眸之中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戾气, 暗的如即将吞噬一切的黑夜。
对上他那双死水般冷寂森然的眼睛,了灯呼吸一窒, 像被凶戾恶兽冷冷盯住了一般,全身僵硬的不敢动弹。
他听到盛秦衍沙哑而阴戾的声音:“了灯,佛门因你而灭。”
了灯呼吸一滞!
……
密道宽长,幽暗深黑。
一众仙门弟子踽踽行走其间,无一人说话,沉重的大石压在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
今日发生的事,好似一场可怕的噩梦,浇的人从头冷到脚。
不知过了多久,走在最前方的无如停了下来,昏暗光线投在他脸上,他的表情隐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楚。
“封修士,主持方才给了你什么东西?”
封闭的空间密道里,他不大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众人齐刷刷回头看向最末端的封城。
封城脸色一变,下意识将玉牌藏到身后。
可在场之人无不是仙门优秀弟子,早早开了灵窍,密道这点光线对他们来说,与青天白日无甚区别。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没有逃过在场的所有人的双目。
“主持说东西是你带来的,盛秦衍来佛门,是不是就是为了它?”无如一步步逼近他:“你带它来佛门干什么?”
封城一言不发,死咬着牙,连连后退。
无如却不放过他,咄咄逼问:“在青阳,你挟持无辜女童,从盛秦衍身上夺走了它。之后,你带着它来佛门,盛秦衍也跟着追来了佛门。”
无如深吸一口气,音量陡然升高:“佛门弟子被你牵连,死伤了多少,你没看到吗!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我们?”
闻言,仙门弟子个个倒竖起眉毛,是啊,若非封城强抢盛秦衍的东西,盛秦衍岂会发疯?仙门百家又岂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封城脸上血色褪尽,顷刻惨白如纸,他用力捏紧玉牌,边缘棱角咯的他掌心发疼。
他闭了闭眼,慢慢开口说道:“是玉牌。”
“它是盛秦衍娘亲的遗物,里面……”封城舔舔唇,继续说道:“里面有一抹孤魂,对盛秦衍而言……极为重要。”
封城没有隐藏,一五一十道出他的计划和来佛门的目的。
密道之内针落可闻。
半晌,无如说道:“封修士,玉牌可否借佛门一用?”
封城看看无如,又看了看他身后默许的仙门众弟子,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良久,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拿出藏在身后的玉牌,摊开在众人眼前。
手背青筋暴突,一字一顿道:“可以。无如修士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