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澄化人形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烟花赏到一半，他就拉拉盛秦衍的衣袖，咬着唇瓣道：“时间要到了。”

盛秦衍心领神会，带着他离开河畔，没走几步，林澄的身影就消失了，留下裘衣和鞋子在原地。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没有人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盛秦衍看着回到阁楼的少年，捡起裘衣披身上，收好鞋子，也不继续看烟花了，直接回了林府。

“喜欢烟花？”盛秦衍问。

林澄点点头，指尖上晕着点被冻着的红：“喜欢，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烟花，比我想象的漂亮。”

一如既往的容易满足。

盛秦衍眼帘半阖，没有做声，看着少年纤长的手指在空中点了几下，下一刻，他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根玄黑发带。

“这是什么？”盛秦衍对此司空见惯，他抚着发带上的纹络问道。

“束发之用，戴上能检测毒物。”林澄看着商品介绍，小声道：“新年是要送礼物的，我等级不够，无法解锁高级的东西……你不想要也没关系。”

“要。”盛秦衍和元婴同声道：“怎么会不要。”

林澄抬起眼，就见面前的元婴和盛秦衍同步扯掉头上的发带丢到一边，单手拢起散落的头发，换上黑发带。

盛秦衍发色极黑，发带几乎融入其中，浑然一体。

发扣扣上的瞬间，盛秦衍感觉到神识上多了什么牵连。

很细微，但是对他的神识没有危害，想来是发带所致。

盛秦衍放下手：“好看吗？”

林澄回过神来，嗓音绵软：“好看。”

盛秦衍勾了勾唇角。

到达林府时，林正正在训斥林媚儿：“你再不知收敛，林家迟早要被你毁掉！”

林媚儿嘟着嘴，不服气的回顶：“不是没出什么事么？”

“这次不过是侥幸！要不是搬出知府大人压着，你以为陆一舟能……贤侄，你回来啦？”瞥到盛秦衍的身影，林正表情一僵，咽下到嘴边的呵斥，脸上堆起笑脸。

盛秦衍朝他点点头，礼节性的说了几句话，颇有眼力见的退下。

林玄侧了侧脸，一个时辰不见，盛秦衍身上的香气好像又浓了几分。

香腻甜软，格外吸引人。

“哥，你看什么呢，快救我啊。”林媚儿扯扯林玄的袖子，小声向他求救。

林玄收回视线：“没什么。”

走到廊道拐角处的盛秦衍步子一顿，眸光闪了闪，看来陆一舟没能掰倒林家。

不过，陆一舟已经查到了林家头上，以他的疯劲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而林府，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盛秦衍抚了抚手中的玉牌，瞳眸深处一片晦涩。

果然，翌日，天光未明，他的神识就在林府附近，捕捉到了两道陌生的气息。

正是陆一舟和赵树仁。

陆一舟是府衙总捕头，官儿比赵树仁大，赵树仁不得不从，哭丧着脸被陆一舟拉着到了林府外蹲守。

林府门前挂着红笼灯，大门敞开着，洒扫的下人进进出出，一派喜气洋洋，半点没有受昨晚之事影响。

赵树仁呵欠连天地啃着热乎乎的馒头，口齿不清地找着话聊，打发时间：“说起来，陆头儿，你怎么对查林府这么执着啊？”

林府是青阳首富，口碑名声口口相传，能有什么龌龊，也不知道陆一舟哪根筋搭错了，非揪着林府不放。

陆一舟从鼻子里喷出句冷哼，懒得多做解释。

青阳人口失踪频发，起初他也同其他人一般，没有怀疑过林府。

直到一年前，家乡一朋友来青阳投奔他，他托人引荐去了林府当差，没过多久便下落不明，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找不到半点踪迹。

从那之后，他就盯上了林府，直觉告诉他，林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陆一舟倚着墙壁，目不转睛盯着林府，轻飘飘转开话题问道：“昨日勾着你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啊？”赵树仁莫名其妙：“什么小娘子？”

陆一舟一副“你装什么”的表情啧了声，压下眼尾扫了眼他的裤‖裆。

赵树仁反应过来，黝黑的脸上通红了一片，手上的馒头差点没拿稳，掉地上去：“我、我那是……不是小娘子。”

最后三个字压的很低，陆一舟没听清：“害羞什么，既然喜欢人家，就好好求娶，一心一意对待。”

喜欢？

求娶？

男、男的也能……？

赵树仁脸上的红深重了几分，脑海里闪过少年艷丽的脸蛋，不由自主想象起少年穿着红嫁衣，嫁给他的场景来。

少年的脚踝那样白皙细弱，他要是抓住，捧在手心……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赵树仁身体一僵，手足无措地捂住裆。

动静之大，陆一舟想不注意到都难。他看着赵树仁窘迫的模样，低声骂道：“瞧你那熊样，执行任务呢，也能精‖虫上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赵老四自制力这么差？

赵树仁急得一脑门的汗，羞愧地蠕动着嘴唇，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陆一舟不耐烦的摆摆手：“滚一边去，解决完再回来。”

赵树仁犹豫了一会儿，背过身跑开了。

半炷香左右，他返回来，裆上湿了一大块，腥‖臊味儿和汗臭味儿混在一起，气的陆一舟又踹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