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煌大概比他们晚四五分钟到家。苻晔正在卧室里坐着,揭掉自己后颈上的抑制贴看。苻煌进来,关上门,说:“我问了医生,医生说个体差异本来就很大,你这也是正常反应,再补一次临时标记就好了。”
苻晔脸一红。
苻煌问:“现在?”
姑姑他们如今几个人都在客厅里。苻晔想了想,说:“等晚上回来吧。”
苻煌说:“不是不舒服么?”
苻晔脸色更红,说:“会走不了路的。”
苻煌并不知道他被标记时的具体感受,听了以后声音都有些燥了,问:“这么强烈?”
苻晔抿着嘴唇点点头,然后看了苻煌一眼。
苻煌勾起嘴角。
苻晔又补了一句:“我都忍着才没叫出来的。”
说完耳朵都红透了。
苻煌垂着眼看了他一会。
他将苻晔养得实在太不知死活了。
苻晔有些不好意思,重新在后颈贴了个抑制贴,要出去的时候,苻煌忽然伸手拉住了他。
房门关的并不严,毕竟姑姑她们都在。可苻煌还是亲了上来,居高临下地,十分强势地撬开了他的唇。
alpha的气息灌入他的喉咙,钻进他五脏六腑,舌蕾的交覆渡给他雪松的香气,似乎暂时地填满了他的空虚。双福在外头喊:“表哥,我买的花茶是不是在你包里?”
这实在过于惊险刺激了,叫苻晔忍不住颤栗。苻煌松开他,手指拂去他嘴角津渍。
苻晔从他包里掏出双福买的那罐花茶出去。
不一会苻煌也换了个外套出来了。出去吃饭换什么外套,他只是找个进房间的理由。
苻晔瞥了他一眼,他超喜欢苻煌在他人面前正经的样子。
喝了茶,外头天色也快黑下来了。这时节天气很好,不冷不热,他们去的餐厅距离小区很近,一家人步行前往。
暮色虽然已经降下来了,但路灯还都没有亮,路上车水马龙,车灯交错。从他们小区后面转个弯就进入洗花巷,海棠花开到荼蘼,在夜色里摇摆起伏,远远还能看到新建的天门古城楼。风吹在身上也是香的,叫苻晔想起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苻煌,吃完饭以后,他们四个人沿着着河岸慢慢地往家走。那时候他偷偷看苻煌,觉得苻煌看起来好酷。
瘦瘦高高的,也不爱说话,嘴角微微下压,好像谁都不太喜欢,恹恹的。
但他却第一眼看到苻煌,就萌生了懵懂的好感。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每次回到家,都期待苻煌也会回来,可如果苻煌真回来了,他又会很紧张,坐在小书桌旁写作业,话都不敢大声说,也不会乱走动。
他平时太活泼了,以至于这个反差太明显,苻叔叔以为他是害怕苻煌,没少在他跟前吐槽说:“你别怕,他就那样,长了一张谁都欠他钱的脸。”
虽然那苻叔叔总是这么说,他却是不怎么信的。那时候他们俩一间房睡觉,两张单人床本来是分开的,中间留个过道,但出门要拐一下,不方便,后来两张单人床就合并成一张,挨着窗户放。他睡着前都是很老实的,贴着墙侧躺,可是他睡相实在太差了,几次醒来,或者一条腿搭在苻煌身上,或者头抵在苻煌怀里。
他很窘迫,但苻煌也没说什么。
有次他装睡,苻煌起来的时候还给他摸了摸他的脚,给他盖好被子。
第二天叫他穿着袜子睡。
这句话比苻叔叔一万句安慰都管用。
他确信苻煌的确只是长的冷酷而已。
他的暗恋就那样慢慢发芽长大,成为眼前这样起伏连绵的繁花。
其实苻煌现在整体气质和那时候相比也没有太多变化,依旧看起来有些阴郁。只是人比那时候更为高大挺拔。苻煌的吻带来的短暂抚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又觉得空虚失落起来,像是他胃口太大,填不满一样。
整个吃饭的时间,他都有些莫名的低落,急躁。
所以吃完饭送走了姑姑他们一家,他就立即往回走了。
这时候脖子都已经开始泛红了。他戴着卫衣的帽子看苻煌,整个人居然都充斥着一种凶猛的欲气。
他大多数这种时候都是很害羞的,很被动,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艳丽得带着些逼人的锐利。
这顿饭吃的比较久,回来已经很晚了。老太太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苻晔就把苻煌拉到卧室去了。
他少有这种急切的时候,把苻煌按倒门后亲,又去闻苻煌的脖子,他的卫衣帽子掉下来,露出凌乱的头发和泛红的脸。临时标记信息素不够的弊端凸显出来,叫他的皮肤比未被标记之前还要红。身体尝到了alpha信息素的甜头,已经不是完全不懂人事的他了。这种掌握了主动权的感觉也很叫他上瘾。
他本来也不是只知道害羞和被动的性格。
苻煌被他亲得靠在门后,有一种看着他作死的纵容,然后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衣领扯下去,一口咬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这一次远不是昨晚上那种温柔的注入了。浓烈的信息素透过很深的咬痕注入他的身体,叫刚才还小狗一样乱咬的他顿时抖了起来,通身的红似乎都涌进了他的眸子,充斥着他的大脑,随即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脑海里像是在放烟花,砰砰砰密集地爆炸。
苻煌这一次并没有怜惜他,哪怕他都要失去意识了也没松口。
这只是临时标记,他得适应,不然明日他彻底标记他的时候要怎么办。
他要进入他的生殖腔成结,留下他的专属印记。
苻晔既然想要,就得受着。
苻晔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过神来,人已经在床上躺着了,苻煌还守在他身边。
被标记过的Omega依赖性很强,需要alpha贴身陪伴。
“好点了么?”苻煌问。
苻晔“嗯”了一声。
苻煌温柔地说:“那我先去洗澡。”
见他点头,苻煌才起身。
苻晔又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
等苻煌洗完澡以后,又去给他热了牛奶。苻晔这才从卧室出来。
整个人反应都是有些迟钝的,走路也很慢,喝热牛奶的时候眼睛都在盯着苻煌看,目光迟钝而浓稠。
洗澡的时候把衣服都脱了,才发现自己的衣裤上有可疑的湿痕。
丁香的气味哪里都是。
他后颈还贴着防水贴,洗完澡以后,他将防水贴撕掉,侧着身体看向镜子,发现后颈的齿痕很深。
此刻对苻煌的依恋似乎也达到了新的高度。但这种影响是相互的,像是有看不见的情丝缠着他们。他从洗手间出来,就又被苻煌抱住了。两人拥吻,苻煌再次标记了他。
一晚上给他做了三次临时标记。
到第三次的时候,他能承受的极限到了顶峰,开始哭,那哭是喜悦的,也是悲伤的,像是无穷无尽的爱排山倒海而来,他要溺毙在其中,只能牢牢抓着苻煌这根浮木。他似乎失去了神志,眼神涣散,一直在哭着说:“我爱你,我好爱你。”
苻煌就不断地亲他,不知疲倦地轻轻地啄他的脸颊,他的额头,他的嘴唇,用吻来安抚他。幸福到极致是宏大的悲伤,好像人生过于宏大,今生的缘分也来自于前世,路途遥遥才到爱人身边。
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世界都要不存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
ABO 番外还有一章!
接下来是古代的几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