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京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身材瘦削挺拔的特招生正默不作声握着拖把清理地上的血迹,黑发细碎眉眼俊朗,额角手臂青紫一片。
另外几个高个男生正气喘吁吁地抹着脸上的汗水, 低声骂骂咧咧。
看到谢钰京出来才噤声, 不由自主地站直了。
谢钰京在学校有许多神秘的传说。
作为首席,他有足够显赫的家世,占股最多的校董就是他的哥哥。这就是他肆意妄为的底气。
而漂亮的脸很多时候让这种神秘显得更加丰富。有人说谢钰京的家里全都是蛇,他喜欢那种阴森恐怖的东西。他喜欢用这些蛇和别人玩恐吓游戏。看别人惊慌失措的哀嚎会笑得开心。
有人说谢钰京的生活过得纸醉金迷,他的发小只是明面上是他的朋友,背地里其实是校董谢景煜精心挑选的未婚夫预备役;为了坐稳首席未婚夫的椅子, 他们背地里的撕扯非常凶悍, 几次手都打断了。谢钰京对此却视而不见,他们手断了就会去找别人, 丝毫不顾朋友之情。
还有人说谢钰京会豢养一些奴隶, 磨灭他们身上的棱角玩那种羞辱人的狗狗游戏,接球巡回转圈狗叫,听说他身边大名鼎鼎的f3也曾做过。原本大家都在想, 朋友也会做到这种程度?而一旦联想到他们未来有人可能是谢钰京的未婚夫, 可信程度就在飙高。
围绕他身边的故事很多很多,真真假假很难分辨,但唯一直白暴露在眼前的就是他的脸。
夺目逼人锋芒毕露的美丽。
看到他来, 就会下意识低下头, 大脑空白。
首席的衣服已经穿好, 领口的一点折角也被身边的朋友抚开, 刚刚穿着泳衣披着大尺码外套的一面仿佛只是他们糟糕的梦境。
“首席。”
他们说话的时候,额角的血液顺着汗液的痕迹淌到下巴,都是那个该死的特招生才让他们在首席面前这么丢脸。家世优越的青少年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是不会反省的, 他们追求刺激、权利,弱肉强食的隐形规则甚至会美化这种霸凌,毕竟在这里是这么常见。
只是偶尔会感觉。
这暴戾的一切不应该出现在谢钰京的面前。
再烦躁再怨恨再觉得这特招生心机颇深都只能暂且放下,有机会和谢钰京见面露脸,说不定什么时候真能得到首席的青眼。
谢钰京看他们恭顺的样子,满意点头,对旁边伸手。
池纵把棒球棍递给他。
谢钰京的朋友因为他的抢先而皱起眉毛。
谢钰京掂量着,湿润的黑发垂散。他抬起脸,那张脸好看到甚至让人察觉不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砰——!”
额骨一阵强劲的钝痛。
为首的少年踉跄了下,耳鸣,眼眶几乎充血。他抬头扶住墙看到谢钰京收手,一双下垂眼冷淡恶劣,听到他的声音慢吞吞说,“我不喜欢看这些。”
冰冷粗糙的木棍蹭到他滚烫脸上,硌着脸骨不轻不重地抵过来,和谢钰京对视。
“——!”
视线猝不及防地陷入了那双稠黑的眼里。
谢钰京总是有这样古怪的癖好。
很多人其实都是不敢和谢钰京对视的。
谢钰京太高傲,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也是理所当然,被他看着,会陷入脏污的自省;然而他们越是不敢,谢钰京越是要强迫他们做,欣赏他们窘迫慌乱的丑态,露出一点很糟糕带着浓稠恶意的微笑。
“下次别让我再看到。听到了吗?”
安静得落针可闻。
谢钰京用棒球棍的侧面拍了下他的脸,发出一点清脆的响。
“哑巴了?”
“听、听到了。”对方慢半拍地说,像被这一棍子抽懵了。
得到回应的下一秒,谢钰京才转身离开。
他丢开棍子。
“咕噜噜——”
棍子滚到墙边,碰撞一下,反弹。
所有人都忍不住直勾勾地望着。
门外。
“你在给特招生出气?”
朋友跟在旁边问。
谢钰京看他一眼,似有似无地弯了弯眼睛。魔鬼一般黑乎乎的眼睛看不到一点情绪的影子,“你疯了吧?他也配吗。”
长得确实不错,但想要和谢钰京搭上关系,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