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间, 仙鹤飞舞,仙乐无风自起, 在无数人错愕的哗然声中,身着大红色婚服的两名男子牵着手自而上,直至站在高台之上,俯瞰众人。
“感谢诸位来参与无案与无桑的结契大典!一同见证我们执手白头。为表隐瞒诸位的歉意,若水宗备有好酒好肉、灵药灵果,诸位都请尽兴享用!”
他抬手一挥,诸多品级颇高的好酒好肉、灵药灵果, 甚至是法器都一一摆上,只看得众人低呼大手笔。
“如今看来,这位无案尊者当真是深爱着无桑仙尊啊。”
有修士看了眼极度奢华的宴席和始终握着手的无案尊者,低声赞叹。
“无桑尊者除去修无情道外风华绝代,如邀月般晃眼惑人, 有谁能不心动?”
“只是他素来就看都不看一眼旁人罢了。也不知道这无案使了什么手段让无桑仙尊应了他的请求。”
手中执扇的修士酸溜溜的接话,瞧着慕碧桑的目光十分痴迷,显然是对方的爱慕者之一。
“无桑尊者的无情道都还在, 此次不过是无案尊者的一厢情愿罢了。”
许多人对此并不看好,毕竟慕碧桑修习的是无情道,且生来没有情丝,根本不可能动情,如何会因相爱与无案尊者共度余生?如此看来应是无案尊者强求罢了。
“非也, 无情无爱并不代表着不会心动。”
有位地位颇高的天机长老抚了抚胡须, 意有所指,“他不过是忘了。”
老人看着高台之上即使忘了何为情爱却又在努力珍爱道侣的慕碧桑面露可惜之色。
可惜了这么一个好孩子。
对天机有所预感的老人已然察觉到, 如慕碧桑这般妖孽之才是不容于世的,他们终究不可能强留他太久。
然而即使是参透天机的老人也未曾想到, 那一幕会来的如此之快。
当道侣结契的契书普一出现,狂风骤起,一兵黑色的长木仓破空而来,直接趁着所有人毫无防备时将其击落。
结契大典就这般哗然中断。
“该死的无案,你想与无桑结契有没有问过本尊的意见?”
若水宗外,一身黑衣的魔龙符浦泽率领数万魔军直接潜入修仙界将若水宗尽数包围,这数万魔族修为高深,气势磅礴,远远超出了修真界如今对于魔界实力的预估,也远远高于修真界如今的水平。
魔族竟然悄无声息的壮大到了如此地步!
修士们骇然不已,他们一边疑惑魔龙符浦泽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带着数万大军降临修真界,一边为魔龙符浦泽适才所言感到震惊和恍惚。
听着这话,那魔龙符浦泽与无桑仙尊有感情瓜葛?
真的假的?无桑仙尊不是素来最是厌恶魔族之人吗?
众人戒备魔族之余忍不住将目光落在高台上的两人身上,只见慕碧桑神色冰冷中透着几分疑惑,似乎对魔龙符浦泽的行为感到分外不解,而那位之前笑的一本满足的无案尊者此时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神色惊慌地看向身侧的男人。
瞧这模样,该不会真的……
有人惊疑不定。
“无桑仙尊竟然勾结魔族,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必须严惩!”
之前口口声声爱慕慕碧桑的执扇修士神色愤慨,似乎对于慕碧桑所作所为分外失望。
“所言极是,身为仙界仙尊却与魔界魔尊有所苟且实在是为天下人所唾弃,理应废除修为,囚禁我余家大牢。”
这人瞧着慕碧桑的目光满是贪婪,显然是个不怀好意的。
“所言极是,应当严惩。”
又有数人应和。
“你们这些杂碎都在说些什么!”
对上慕碧桑疑惑又好似带着探究与思索的目光魔龙符浦泽突然想起自己并未与慕碧桑言明身份,心底又慌又乱,此时又听到有人算牌珠子打到慕碧桑身上,瞬间暴怒。
漆黑如墨的长木仓直接从他手里飞射而出,一木仓刺穿数人腰腹,直接将他们彻底废掉。
那血腥暴力的手段令所有人汗毛耸立,亦有人暴怒不已,执剑袭向魔族。
一场混战突然开始。
宴席打乱,无案尊者却顾不得想其他,他几乎惶恐的看着慕碧桑的目光在他和魔龙符浦泽身上流转,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淡,随后归为冰冷刺骨的死寂。
“师兄,那夜之人究竟是他还是你?”
当从魔龙符浦泽身上看见一模一样的模糊拟态,慕碧桑心底的疑惑恍然解开。
自他失去灵气拟态以来,他从未在除了师兄以外的人身上见过那般模样的模糊拟态,因而先入为主的认为有着这样模糊拟态的人必定只有师兄一人。
所以他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师兄时常变现的有所不同也只当是自己不够了解师兄,毕竟人性素来多变,他便未曾在意,只是包容着对方的多变,纵容着对方的变化无常。
可如今,他竟从一个魔族身上瞧见了一个与师兄一模一样的模糊拟态,那魔族的处事方式竟出奇的令慕碧桑感到熟悉。
即使慕碧桑再如何记不得人的音容笑貌,发饰服饰,对性格却是隐约记得的。
原来,师兄并非心情不定,情绪多变之人,而是因为从头到尾与他相处、缠绵的都不是一人!
“那夜不是你。”
慕碧桑看着呆滞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无案尊者,神色冷淡的如同雪山之巅的冰雪。
“甚至有许多日夜都不是你。”
慕碧桑抽出被无案尊者拉住的衣袖,转身丢下了欲言又止的无案尊者,手掌心掠过腰间,一抹金色长剑显现。
“哗——”
一剑出,万霜降。
刺骨的冰雪将无数魔族冻住,又将无数的修士揽入保护圈中牢牢护着。
慕碧桑踏空而上,长剑迎上神色紧张的魔龙符浦泽。
“是本尊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