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2 / 2)

娇妻受供养指南 不吃姜糖 2168 字 1个月前

金雀灵深吸一口气,片刻后道:“祝小娘已经去世十一年了,她的遗物也是陈小娘帮忙收拾的,是否有这个箱子,我并不清楚,也不记得了。”

祝小蓟闻言一呆。

陈小娘是祝四公子祝沛珏的生母,几年前难产大出血去世了。

如今金雀灵又说他母亲的遗物不是她收拾的,是陈小娘收拾的,可陈小娘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死无对证,谁能证明祝小娘真的留了一个箱子给祝小蓟?

金雀灵,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箱子的存在,还是根本不打算还这个箱子?

要是换做别的东西,祝小蓟估计就不愿意与金雀灵掰扯,而是自认倒霉,直接不要了,但那是他母亲给他的遗物,祝小蓟惦记很久了,总觉得不能把那箱子白白留在祝府,于是便仍旧站在原地,强硬道:“母亲,我母亲去世之前,确实留下了一个箱子给我,我见过,现在也还认得出来。”

金雀灵见祝小蓟没打算离开,于是皱眉,也加重了语气:“那我现在确实是想不起来有没有这个东西了,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出来给你,你还要我怎么样?难不成,你想说是我保管不力吗?”

她一抬高声音,祝小蓟就莫名有些怂,双腿在打颤。

他很怕金雀灵,金雀灵的怒容也是他十多年以来的心理阴影——毕竟金雀灵是当家主母,要罚他一个庶子还是很容易的。

祝小蓟现在都还不敢看金雀灵,一想到金雀灵,就能想起幼时被她罚着受藤条、戒尺,甚至受棍棒的时候。

金雀灵从来不怜惜小妾生的孩子,祝小蓟稍有错处,轻则下跪用戒尺打手心、被扇耳光训斥,重则冷天穿着单衫跪在廊下,或者棍棒加身,在床上躺几天下不了床——常有的事情。

祝小蓟很怕金雀灵,因而被金雀灵一呵斥就忍不住手脚冰凉双腿打颤,深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但心脏仍旧怦怦跳,血液也好似逆流一般朝头脑冲去,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凭着本能,强撑着一口气道:“母亲,我并非有责怪母亲的意思.........但我小娘留给我的东西乃是他的遗物,求母亲体恤我的孺慕之情,可否将库房的钥匙交予我,让我进库房去寻........”祝小娘的那些遗物,在她死之后估计就放到库房里去了。

祝小蓟话音刚落,金雀灵忽然就怒了。

她一拍桌子,打断了祝小蓟的话,厉声道:“祝小蓟,你什么意思?!”

她怒呵道:“难不成,你还想说是我昧了你母亲的那箱子破烂不成?!”

祝小蓟脸颊发白,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母亲.........”“祝小蓟,你听好了。”金雀灵振振有词道:“你说你小娘临终之前留给你一个箱子,也是你的一面之词,谁都没有办法证明就是有这个箱子........这个箱子里面有什么,也没有人知道。”

她顿了顿,又道:“若是你怨恨当初之事,想要从祝家拿一些东西回薛家,大可以直说,我与主君商量过后,可以赏你一些.......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地编一些谎话来欺骗我与主君。”

金雀灵说:“库房那个地方,是你配进的吗?”

羞辱和轻蔑接踵而至,如同当头一棒,将祝小蓟打的手脚冰凉,浑身颤抖。

明明是要回原本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被金雀灵说成是恬不知耻地想要从祝家拿东西回薛家......祝小蓟抬起头,看着满堂人不屑与怀疑的眼神,片刻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参与的自尊心在作怪,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们无耻!”

祝小蓟一瞬间竟然忘了面前两个人是他的父亲和母亲,忘了坐在上首的人是二皇子妃,只顾得愤怒道:“那是我小娘留给我的遗物,你们不还也就罢了,还说她留给的东西是一箱破烂.........”祝小蓟气的牙齿都在发抖,血液奔腾,他脸颊也发红发烫,将这一家人的遮羞布全部撕开:“我小娘当初早亡,都与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脱不了干系!”

祝博源没想到祝小蓟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当着祝仙蓉的面训斥他,他作为父亲的威严没有立住,当即恼羞成怒,脸色大变,随即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祝小蓟,你是不是翅膀硬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还是觉得自己嫁进了薛家,就可以在我面前摆架子了?”

他掀起衣袖,走到祝小蓟面前,抬手就给了祝小蓟一个耳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不孝东西!”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偌大的前厅内响起来,祝小蓟被打的偏过头去,踉跄的后退几步,火辣辣的疼痛从他的右脸上蔓延来来,如同刀一般,再度在他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上划了一下,最后剜出鲜血淋漓的肉来。

在这个祝家里,谁都可以欺负他,欺侮他,甚至连他的亲生父亲也不会护着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他一个耳光。

虽然早知结果会是这样,但祝小蓟心中还是难免觉得有些绝望,残存的最后一丝对父母亲的依恋也消失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捂着红肿的脸颊,默默抬起头,用无比憎恨的眼神看着祝博源。

那里面对父亲的依赖和孺慕已经荡然无存,只剩下纯粹的憎恨。

祝博源见状一愣,被看的恼羞成怒,片刻后抬起手,又打算给祝小蓟一个耳光:“你个贱..........”“侍郎留手!”

他耳光还未落下,一阵清亮的音调就响了起来,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清爽如山泉,一瞬间让前厅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下意识抬头往前看。

只见一个身形挺拔、长身玉立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长六尺余,迎面走来时将身后的太阳都挡去不少,身上披着白色鹤氅,其下穿着银色华服,流云纹的金线折出璀璨的华光,浅绿色绦带边缘垂挂着翡翠玉佩,随着动作轻摆,头顶的金冠束起泼墨般的青丝,摇曳在脑后,显得飒爽恣意,整个人如同里山间的青松,飒飒挺立。

他动作轻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祝小蓟身边,扫了一眼在座神色各异的众人,视线落在祝仙蓉身上,顿了顿,随即又很快移开,然后揽着祝小蓟的肩膀,一言不发地用指尖捏起祝小蓟的下巴,自顾自垂下头来,看着祝小蓟脸颊上的巴掌印。

祝小蓟原本还在虚张声势,忍着情绪,憋着一口气准备和祝博源吵架,仰头见薛景元来了,那情绪忽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又如同开闸的洪水,猛地化作眼泪奔涌而出。

他眼底又惊又喜,神情戚戚然看着薛景元,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夫君........你怎么来了.........”薛景元看着他,叹息一声,道:“又受委屈了?”

祝小蓟猛点头,靠着薛景元,指着祝博源和金雀灵,道:“他们拿了我娘亲的东西,不还给我。”

祝小蓟一边说,一边猛落泪,但很明显腿不抖了声音也不虚不颤了,只倚着薛景元不放,像是有了靠山一样,理直气壮道:“夫君,你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