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尔冬从?小就很懂事, 很听话?,这倒不?是他一生下来就是这样的,主要还是因为就算他哭闹也是没什么用的。
再加上他的母亲也的确不怎么省心, 没有一点成年人该有的担当,反而极容易因为陌生男人的花言巧语而坠入爱河。
一次次被男人骗,还得需要儿子去操心她的感情生活,去照顾她,去帮她赶走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
这种家长和孩子位置颠倒的行为,在心理学?领域被称为“亲职化。”
意思是说在一个正常家庭里,孩子往往是需要依附身?为成人的家长才能?生存下去,其中家长无疑是强大的, 权威的,是孩子心理世?界中的天?和地, 也是安全感的来源。
但?倘若家长在更需要照顾的孩子面前一次次哭泣,表现出无力, 脆弱等属性,那么孩子内心将会非常惶恐。
而为了抵消这种惶恐, 他只能?逼迫自?己照顾自?己, 并表现出超乎年龄的懂事, 反过来去照顾自?己妈妈的情绪,试图将妈妈拯救回来,在心理上成为了妈妈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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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东西都是周尔冬从?一本杂书里看?到的,而这本书…是杜宾给他拿的。
他那时候是真的挺搞笑的。
应该是在刚和陈心慧接触那段时间吧?记得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他在楼下和他的助理打?电话?。
他过去时, 电话?已经打?到了尾声。也不?知道杜宾说了什么,他只听到杜宾询问:“…真的不?行吗?”
对?面沉默了很久:
“老板, 真的不?太可能?。别说您现在还没有和陈女士结婚,就算结婚了, 您作为继父,和亲妈抢孩子的成功概率也是非常低的…”
“…是吗?”杜宾一副沉思的模样,轻微皱着?眉,“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不?信的话?,您大可以试一试,看?这个抚养权您能?不?能?拿到手。”
对?面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奈。
“您好好想一想,人家和前夫生的孩子和您有什么关系,您作为一个陌生人跑去抢别人的孩子,真的不?觉得荒谬吗?哪个法官会把孩子判给您啊…”
虽然并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什么,但?只听他们两个人后来的谈话?,周尔冬已经大概猜到了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事。
他当时真的很想笑,
真的差一点就笑出声了。
什么抚养权,什么归属权,他脑子真的有毛病吧?虽然那时的周尔冬对?杜宾还不?怎么了解,但?已经在心里给他打?上了脑子有问题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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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杜宾的所作所为也算把这几个字坐得实实的,他的确就是脑子有问题。
周尔冬这辈子见过最贱的人大抵也就这样了。说起来,他和他的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家里吗?真的是被陈心慧介绍让喊杜叔叔那一次吗?
吃完药睡着?的周尔冬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儿,有他小时候的画面,还有长大一点的画面,明明刚醒来那会儿还记得清清楚楚,结果只是一个转眼就给忘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这是?”
杜宾推开门进来时,看?到坐在床上的小孩一脸茫然的模样,他似乎在用力回想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我刚做了一个梦,总觉得好像梦到你了,但?是又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周尔冬有些纠结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把梦境的内容想到,干脆也就懒得想了。把视线挪到杜宾身?上,“你这是在……”
“哦…做饭呢。”杜宾在围裙边缘擦了好几下手,这才站到床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嗯,摸着?可算没之前那么烫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吃了药,又小睡了一会儿,脑子当然比之前清醒了不?少?。周尔冬点点头:“还好,现在几点了?”
“下午两点半。”杜宾补充,“你睡了二十六分钟。”
不?是很久,但?足够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看?起来比之前好,周尔冬也就着?学?校的事儿又问了他几个问题…
在问到有没有布置下来什么作业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糊味,吸了吸鼻子:“这什么味儿啊!”
“啊!!!锅!”
下一秒,只见杜宾飞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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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杜宾大可以不?和他继续住在这套老房子里。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别的房子,他房子还挺多,曾经带周尔冬去过其中一套。
当时的感触就是:很诧异,很震惊,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
和杜宾那些拥有超高挑高的豪华别墅比起来,周尔冬娘家居住的这套老旧出租屋简直就跟小火柴盒一样的狭小。
陈心慧应该之前也去看?过,所以才会在结婚后迫不?及待的搬了进去。
而周尔冬当时因为老房子离学?校比较近,再加上一些别的原因,就没跟着?搬去新?家,他一个人继续住在老小区的出租屋。
这也给了当时的杜宾很多可乘之机啊,他经常有事没事就去找他,到了晚上还会故意用各种各样借口留下来。
有一回他明明就在周尔冬旁边,但?接到陈心慧电话?,却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什么他还在外地工作?实际上那时他正跪在周尔冬腿边,正轻轻拉着?他的裤链…
他真的很傻哔。
当然,除了一些肢体骚扰外,杜宾大部分时间主要还是照顾他。为他做饭,为他收拾房间,在他复习功课写作业的时候,给他端来一盅盅炖得极软烂的燕窝羹。
“来,冬冬,喝一口嘛,就喝一口。”
“你晚饭都没吃多少?…”
杜宾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将汤匙送到专心写作业的小男生唇边,就这样一口口喂了不?知道多少?昂贵补品。
年纪轻轻被这样补身?体,有次补太过了,给补上火了,周尔冬早上起床就开始流鼻血不?说,夜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杜宾贱兮兮的凑过来说要帮他,一脸为他好的表情,说着?不?忍心看?他这样难受的话?,目光却几乎像强力胶水一般粘在周尔冬的裆部,还不?自?觉吞咽了口水。
这让本来火气就大得不?行的周尔冬更气了。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那次抓着?杜宾的头发,像对?待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杯子那样使?用他的口腔,并要求他不?能?发出哪怕一丁点声音。然后他…都同意了。
可真糟糕啊,更糟糕的是哪怕被这样对?待,杜宾最后看?起来也依旧挺开心的样子,还用眼神向?周尔冬示意自?己能?开口了吗。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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