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花父又咧开嘴笑了下，“你愿意待着，为父还不愿你赖在这呢。”

谢锦端详着花父的神色，发现他并未生气，便又道：“那柳氏……”

花父笑意淡了下来，“柳氏入府后虽然也算安分，伺候你也上心，但他到底是从那地方出来的……”

他这话虽然还是拒绝，但却终于说了柳飞絮的好，谢锦觉着此事有戏。

她便肩也不按了，坐到花父的对面殷切开口道：“父亲，您就应了我吧，飞絮是个苦命人，出身也不是他能选的，他又跟着孩儿好些时日，孩儿想让他提提位份。”

“且说，府中的那些位子空着也是空着，让他顶上也没什么。”

谢锦已经提了好几次，花父这次也不想拒绝了。

虽然他因为柳氏的身份并不怎么喜欢柳氏，但他也知晓这人对自已女儿很上心，平日里也甚少出来走动，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

他叹了口气道：“你和自已的正夫好好商议去吧，也别问我了，为父老骨头一把，也不想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

谢锦听他这话，知晓父亲是答应了，连忙殷勤地上前去，又是捶背捏肩又是倒茶说好话的，直到最后花父烦了，将人赶了出去。

她出了荣熹堂的门，面上一阵喜悦。

“走，去栖云苑！”

七拐八歪的，谢锦来到了柳飞絮那儿。

在栖云苑中用了饭，谢锦就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柳飞絮，“飞絮快来，我与你说个好事。”

柳飞絮笑着走来，“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谢锦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直接搂着人的细腰，仰头看他，“我打算给你晋个位份，就做庶夫好吗？”

“庶夫？”

柳飞絮一惊。

他瞧着谢锦，没想到谢锦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虽欢喜但也酸涩着，他摸了摸谢锦搭在肩上的发，嘁嘁的笑着，“妻主，我知你有这份心就好。”

“我这个身份，妻主若是要为我求来庶夫的位子，怕是要为难。”

他出生烟花之地，要是换了旁人进门也就给个贱侍的位子，做良侍都是抬举了他，更不用说庶夫了。

庶夫可不同于贵侍、良侍和贱侍这些有多少个都没关系的位子，庶夫仅有八人，占一个就少一个，老王夫是不会同意的。

谢锦笑着，拉起柳飞絮的手在自已嘴边亲了一下。

“你且宽心，父亲那便已经应下了。”

给柳飞絮庶夫的位置，她也不是头一回提，若只让他做个贵侍，父亲也不至于多次阻她。

今日父亲说不管，便是已经应下了她让柳飞絮做庶夫这件事。

“当真？”

柳飞絮不可置信地问。

谢锦拉着他的手，再次强调，“当真。”

“我、我……”

柳飞絮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去。

最后居然落下泪来，他转过身去捏着衣袖默默拭泪。

谢锦见人哭了，连忙起身绕到他的跟前，帮他擦着脸道：“怎得哭了，这不是件好事嘛？”

柳飞絮抬眼，泪水盈满眼眶，为他那清澈的眼眸笼上朦胧的烟雾。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只是觉着，我不值得您对我这么好，您留我在府中让我不受磋磨已是大幸，怎得还叫您为我如此操心。”

柳飞絮哭得梨花带雨，泪珠子像雨一样落下。

谢锦甚少见他哭得这么厉害，忙不迭地搂着他的肩膀细细哄着，“何故说这些话，再说你性子好，父亲也看在眼里，我也没费什么心思。”

“莫要哭了……”

烛火烧得正旺，两人的身影在窗下依偎着，好似成了一个人，不愿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