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电话掐了，一直回到宿舍，才回拨过去。

“你那边很忙吗？”

檀香问道。

“现在不忙。”

宋观潮问：“什么事？”

檀香道：“交易时间和地点，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白马镇红砖厂。”

“明天？”

宋观潮不由皱起眉头，时间怎么会这么紧？

檀香问：“有问题吗？”

宋观潮没有立刻回答，直觉告诉他，有点问题。

他走过去把窗户拉开，点上香烟，手机贴着耳朵，他默默抽烟，思索了许久，忽然感觉出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弹了弹烟灰，问：“檀董在哪里？”

“问这个干什么？”

“有点事情，要和你当面聊聊。

方便的话，出来见一面。”

檀香有点摸不透他的想法，迟疑片刻，道：“好。”

十点半。

宋观潮驱车开进城郊一座荒废的学校。

车轮压过半人高的杂草，宋观潮把车停在一片沙地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越野车开进学校。

檀香一身黑衣黑裤，戴着遮住半张脸的蛤蟆镜，向蹲在车子旁边抽烟的宋观潮走过来。

“宋区长找我什么事？”

宋观潮吐了口烟，问道：“为什么安排在明天？”

檀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先前电话里说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安排在明天？”

檀香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

宋观潮道：“时间太紧了，推迟几天吧。”

檀香皱眉道：“你找我，就是说这个？”

“对。”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檀香忽然沉默。

宋观潮把烟头一丢，站起来道：“檀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檀香平静道：“宋区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檀董还要继续装吗？”

“我没猜错的话，明天的交易，不是你安排的吧？”

他们说好的，檀香这边主动放出一点损失，演一场毒品交易，以此引出警察内部的卧底。

但既然是演戏，交易的时间，自然是想定在什么时候，就定在什么时候。

可檀香却是把时间定在明天，仅仅给出自己一天的时间准备。

这很不正常。

而且自己要求更改时间，她还不同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场交易并不是她安排的！

所以她没有办法更改。

宋观潮甚至怀疑，交易的对象，根本不是檀香这边的势力，而是另外一方犯罪集团。

檀香很可能是想借自己的手，对这个犯罪团伙进行一定的打击。

至于引诱卧底，反而像是顺带的。

檀香的沉默，更让宋观潮确定，自己猜测无疑。

“明天中午的交易，是雷氏集团。”

檀香承认了。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宋观潮，忽然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把她双手按在车门上。

这张曾在床上与她亲热一整晚的面孔，浮现出戾气。

“我现在很怀疑，你真的是卧底？”

宋观潮语气冰冷的质问。

檀香的行为，让他对她之前说过的话，产生了怀疑。

檀香不甘示弱和他对视：“我没有骗你。”

“这次交易，是怎么回事？”

“舍不得自己的公司受损失？”

“想趁机让我帮你打压同行？”

“檀香，你算盘珠子拨的挺响！”

宋观潮不是傻子，她这种行为，处处不对劲，藏着太多的小心思。

檀香道：“随便你怎么说好了，如果你不信我，大可以不合作。

这条路走到黑，我也不亏。”

宋观潮盯着她看了许久，檀香眼神根本不虚，平静的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