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道:“小主客气。另有一事,您新封常在,皇上让内务府备下了许多贺礼。但您全都推脱了,说要用这些礼换了宫女所拨来采颉伺候您,皇上也首肯了。如今采颉正在瑶华宫候着您。”
南瑾笑着颔首,“多谢皇上大恩。”
南瑾回到瑶华宫时,雨下得更大了些。
她撑伞入内,却才进门,就看见采颉跪在雨地里,身子已然湿透。
关常在立在廊下,她早先被南瑾打坏了脸,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可远远瞧着还是嘴歪眼斜的。
她指着采颉愤愤训斥道:
“你一个伺候贱婢的婢子,比寻常宫女还要不如!你有多大的胆子敢笑话本小主?”
采颉跪在雨地里解释道:“关常在误会了,奴婢没有要笑话您的意思。奴婢被派来伺候瑾常在,心里实在高兴,所以见着关常在,才会笑着向您请安。奴婢。。。。。。”
“你少跟本小主废话!”关常在不依不饶道:“你与贱婢走得亲近,还说不是故意笑话本小主?本小主今日非得把你的脸也打花了去,看你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她倒拿着油伞,作势要用细长的伞把儿往采颉脸上抽。
却此时,南瑾快步拦在了采颉身前,
“关姐姐息怒。”
她为采颉撑着伞,半是屈膝下去,向关常在福了福,
“采颉如今是我房中的人,她若是做了什么惹得关姐姐不高兴的事,我代她向姐姐赔个不是。”
关常在打量着南瑾,
她今日略施粉黛,又换了宫嫔装扮,整个人一水儿的清丽明媚,
关常在见她风光,难免想起了自已。
她的容貌,从前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可如今却被南瑾打成了这副鬼样子。。。。。。
而打她的人,如今竟也得了常在的位份,要与她平起平坐?
关常在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你一个贱婢出身,也配跟本小主姐妹相称?你想让我放过她也不是不行。你即刻跪下给本小主磕头认罪,我便不计较了。”
南瑾迎着她的颐指气使,轻笑道:“我可以跪。但烦请姐姐告诉我个明白,采颉究竟如何得罪了你?”
关常在气道:“她一见到本小主,就盯着本小主的脸偷笑!”
“哦,这样啊?”南瑾看一眼关常在歪斜的五官,忍俊不禁道:“那没事了。”
说罢搀扶采颉起身,转身就要往自已房间走。
关常在哪里肯?
她三步并两步拦住了南瑾的去路,
“你做什么?你不是说要代她向我赔罪吗?”
“她又没做错,我为何要赔罪?”南瑾含笑打量着关常在,不疾不徐道:
“姐姐这副尊容,只怕连路过的鸡瞧见了,都要忍不住咯咯哒几声。生而招笑,错在姐姐。姐姐不好好闭门养伤,非要到处晃悠着,怎么还不许旁人笑话呢?”
“你!!”
关常在气了个半死,抬手想要打南瑾,却被身边的婢女拦住,
“小主打不得!瑾常在与您同为嫔妃,您不能。。。。。。”
“滚开!”关常在一把推开婢女,咬着牙叫嚣道:“你这样尖酸刻薄的毒妇,也配伺候皇上?”
南瑾挑眉看她,“姐姐待人刻薄,却不许旁人刻薄待你。”
她讪笑摇头,碧玺耳坠泠泠作响,“这世上从没有这样的道理。”
正得意间,南瑾忽觉胃里一阵翻涌,扶着胸口忍不住干呕连连。
采颉见状慌了,忙替南瑾扫着后背,“小主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奴婢去传太医?”
南瑾蹙眉摆手,“不必。”
她看向关常在,隐忍着身体的不适,笑靥生花道:
“雨大了,姐姐喜欢淋雨便自已淋个够。我没有这贱毛病,就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理会关常在毫无攻击力的撒泼谩骂,拧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