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动作轻缓将她抱入内寝。
皇后与宜妃、荣嫔都跟了进去,
余下位份低些的贵人们,则留在外头焦急地等候消息。
不过她们盼着的,也未必是能得了什么好消息了。
如今留在庭院内的都是女眷,王公们自觉避嫌,都去了暖阁等候。
嫔妃和命妇们,则纷纷挪步正厅。
南瑾冷眼观瞧,那些命妇围坐一处,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不过唇角看热闹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半分都没了方才在席间讨好贞妃的那副谄媚样。
至于后妃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贞妃平素嚣张跋扈,四处树敌,这会儿见她落难,又哪儿能得人说什么好话?
几名贵人闲闲坐在位置上,低声嘀咕着,
“这好端端的除夕,怎么就惹出了这般祸事?”
“焉知这不是她惹来的报应?烟花是她准备的,你没听她方才在席间炫耀说,还是叫她兄长一路护送来庄子的?”
“正是呢!
烟花如何布置,也都是她的心思。
她帮皇上挡了危险,哪儿能算是功劳?不过是救她自个儿九族性命罢了。”
“烟花是冲着皇上和皇后去的,要当真伤了帝后,贞妃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谢罪的!
瑾贵人,你说是不是?”
有人忽而问及南瑾,她不愿牵扯上这些是非,只攥着胸口衣襟,一脸不适道:
“我方才实在吓得魂都飞了,这会儿静下来心慌得犯恶心。
姐姐们先坐,容我去窗前透透气。”
说完拉着采颉,飞也似地逃到了一边。
今日赏烟花,庭院绝佳的观看位置自是留给主子们的,伺候的宫人只能远远站在一旁。
因而闹出乱子时,采颉并不在南瑾身边。
眼下她仔细检查着南瑾裸露在外的肌肤,心有余悸道:
“小主离得那样近,没被烫到吧?”
南瑾摇头,淡淡回一句,“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心思没落在这儿,甚至都没有仔细听,采颉后面又说了些什么。
只在心中想着另一事:
宜妃方才见到贞妃落难的反应,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她是恨着贞妃的,按照南瑾先前的分析,宜妃在暗地里可没少给贞妃使绊子。
怎么今日她又会为了贞妃着想,在众人乱了心神时,定下心来向沈晏辞进言,想出能让贞妃减少痛楚的法子?
她这是要做样子给帝后看,还是因为贞妃昔日帮她解围一事,突然良心发现了?
南瑾静默思忖着。
出神间,目光不经意透过菱窗,落在了庭院一角的温泉池子上。
她心中陡然萌生出揣测,隐秘对采颉道:
“你去帮我办件事。”
“什么?”
南瑾四下环顾,确定无人留意她们主仆后,才附耳采颉说:
“你别声张,悄悄退出去,问问火班的那些侍卫,他们往水龙里灌的水,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