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妃大抵也不会提前知晓这事儿。
那么,好端端的,宜妃为何会突然早产?”
采颉道:“杏花春馆的婢女花奴曾说过,那日宜妃准备就寝,让她去煮些牛乳来安神。
她捧了牛乳回来时,宜妃恰巧掀了门帘要往庭院去。
花奴躲闪不及,这才撞倒了宜妃,导致她提前分娩。”
南瑾打断了道:“我当日闻此说辞便觉蹊跷。
只是那时宜妃命悬一线,我便没有往深处想。
现在细细咂摸着,这事实在古怪。”
她随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捋至耳后,看着采颉道:
“你待我上心,平日进出都会先我一步掀了门帘,要我仔细出入。
宜妃如此重视这一胎,生怕有人算计她,连有孕的消息都不敢透露。
怎么她要出门,丽欣却不跟着伺候?反倒要她自已掀了门帘,闹出这么大的意外?”
采颉怔愣片刻,忽而一合掌道:
“对啊!
丽欣平日伺候宜妃仔细,一饮一食都要先替宜妃尝过味道温度,才肯放心让宜妃用。
怎么到了大事上,她却疏忽了?”
南瑾冷道:“除非这一切,是她们主仆二人一早就算计好了的。
宜妃生产那日,赶上太后头风,皇上醉酒,后宫能主事者唯有皇后。
皇后为着后宫女眷的清誉,即便见宜妃难产,也断断不会公然下懿旨,召太医来为宜妃接生。
即便她唤来太医,宜妃拼死不从,她也没辙。
可若当日太后和皇上都在,那这事儿就由不得她了。
为保皇嗣无虞,哪里还有这么多的忌惮?到时皇上一声令下,只怕太医院上下都要一窝蜂地涌入产房。
惹得宜妃丢光脸面不说,她绕这么大一圈想把脏水泼给贞妃的心思,只怕也得前功尽弃。
偏得是皇上和太后都被绊住不能出面,她的这些谋算才能万无一失。
稳婆只要豁出命去指认贞妃,贞妃就算再巧舌如簧,也自证不得清白。”
南瑾抬头看向窗外,
天边乌云如墨,黑沉沉地压下来。
她手中百无聊赖地摆弄着银挑子,眸光寸寸黯淡下去,
“毕竟谁又能料到,将宜妃陷入险境的,竟会是她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