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宫的后门毗邻寝殿,平素在此侍奉的宫人众多。
然而今日,南瑾和贞嫔自后门而入,竟是连一名宫人都没看到。
远远眺一眼,才发现众人是扎了堆聚集于正门前。
奴才在宫里头当差,多的是身不由已,
沈晏辞染了天花,他们心里也害怕,又不得出清平宫,就只能离沈晏辞的寝殿越远越好。
毕竟沈晏辞病着,有不计其数的太医为他医治,
可他们若是病了,就只余下死路一条。
无人阻拦,二人很快就绕到了寝殿。
推门而入时,正巧与戴着面纱,正在倒水的李德全撞了个照面。
李德全手一颤,险些将茶盏摔在地上,
“贞嫔娘娘?您、您和瑾贵人是怎么进来的?”
贞嫔半句不解释,甩开南瑾的手,疾步朝里走去。
李德全吓得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
“娘娘请回吧!
皇上和奴才都病着,这房中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你让开!”
贞嫔踮起脚尖,目光越过李德全的阻拦,落在沈晏辞的龙榻上。
龙榻床帐的帷帘落下,明黄一抹遮掩着,叫人看不真切榻上人。
四角坠着数枚鎏金珐琅薰球,里头燃着的苍术缥缈出半青不黑的烟气,丝丝缕缕消弥殆尽。
宛如病重之人,被剥夺了生机一般。
李德全病中体虚,哪里能拦住心急如焚的贞嫔?
纠缠不过片刻,贞嫔便将他推搡开来,朝着龙榻疾奔而去。
是南瑾追上去拉住了她。
“皇上许是已经歇下了,娘娘如此哭哭啼啼,让皇上见了,岂不是在病中更添不安?”
这样的吵闹,果然吵醒了沈晏辞。
床帐后传来他沙哑而迟疑的声音,
“贞嫔?”
贞嫔忍着泪应道:“是臣妾!
臣妾来看您了。
皇上觉得怎么样?可是难受得厉害?”
她说不了两句话,就哽咽到失声。
“胡闹!”
沈晏辞声音虽是虚弱,却也能听出明显的怒意,“你快些回去,否则朕定会下旨,将你禁足。”
“臣妾不在乎!
您就让臣妾看您一眼,一眼就好。。。。。。”
床帐后静了须臾。
沈晏辞这才掀开帷帘一角。
南瑾看清了他的脸。
红疹密密麻麻落于面颊,嘴唇发白干裂,眼神也涣散得有些迷离了。
他迅速将帷帘放下,沉声道:
“朕无事,你看过也可安心。
快些回去吧。”
又说:“还有瑾贵人。
你向来懂事,今日为何要陪着贞嫔如此胡闹?”
南瑾半是含着哭腔,声音含糊道:
“嫔妾自知擅闯皇上内寝是重罪,可嫔妾得知皇上病重,又怎能当做无事发生,避而不见?”
沈晏辞咳嗽了几声,叹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