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各个全副武装,脸上覆了不知多少层纱巾,将口鼻包裹得严严实实。
唯是一双双微红的眼在外头露着,请求守门的宫人放她们进去探望沈晏辞。
宫人自然不肯,她们求不得两句,便道:
“这时候咱们也不好给皇上添乱,烦请公公告诉皇上,咱们都很担心他。”
宫人应一句,“这是自然。
各位主儿守在门口也不是个事儿,还请回吧。”
他不过随便劝说两句,清平宫门前的热闹就散了。
南瑾站在角落里定定瞧着,也不知该是可笑还是可悲。
这些女子不过是被逼着来门前做做样子罢了,
毕竟沈晏辞的安危,哪能比得上自已的死活重要?
她们是不是真的关心沈晏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们得让沈晏辞感受到她们的关心,无论真假,这就够了。
其实要想见到沈晏辞,也有别的法子。
清平宫的后门连着九台花苑,那地方阡陌纵横,想拦也拦不住。
南瑾就绕到了此处。
半道上,她隐约听见不远处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循声而去,才见竟是贞嫔跌坐在地上,落了满身的狼狈泥泞。
“贞嫔娘娘?”
南瑾快步上前,想搀扶她起来。
“别碰本宫!”
贞嫔拂开她的手,咬牙撑地起身,连衣裳上的泥泞都顾不得清理,一边扶着膝盖,一边艰难前行。
她之前在清平宫与丹凤阁外接连跪了两天,膝盖的伤还未养好。
九台花苑的小路又不平坦,她走不得几步,又足下不稳几欲摔倒。
南瑾眼疾手快扶稳她,“娘娘小心。”
贞妃回头瞪着南瑾,“你来做什么?”
南瑾忧虑道:“嫔妾实在不放心皇上,正门又有宫人拦着,就想着来此地碰碰运气。”
贞嫔鄙夷地打量着她,“你倒还惦记着皇上?”
南瑾抿唇,有些为难道:
“嫔妾这几日一直都在想那日娘娘的提点,娘娘告诉嫔妾这些事,是想让嫔妾明白一个道理。
就算皇上将嫔妾当成了旁人,但皇上对嫔妾的好都是真的。
像娘娘所说,嫔妾本是贱奴出身,能得皇上垂怜已是三生有幸,嫔妾该晓得知恩图报,哪里还敢心有不悦?”
贞嫔:“?”
这世上竟有人能蠢到这般自洽,明知当了旁人的替身,还能当的甘之如饴?
当真是叫她开了眼界!
贞嫔朝南瑾身后看了一眼,见她也是独身一人来,不觉冷嗤道:
“清平宫的后门与九台花苑相通,此乃众人皆知之事。
那些平素口口声声宣称如何心系皇上的妃嫔,事到临头,却也不过是在门口远远地站着,说上几句虚情假意的关怀之语,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都是些没心肝的东西,倒是连你一个贱婢都不如。
还有皇后!
她更是连面都不见!”
南瑾道:“嫔妾才从丹凤阁过来。
太医瞧过,说皇后娘娘她。。。。。。也染了天花。”
“什么?”
贞嫔眼底没有浮现出南瑾意料之中的快意。
反倒是皱着眉头,焦声追问了句,
“那她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