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冯溏这般说，张洛晴向外走的脚猛的一顿。

她回头看向冯溏，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你说过我不愿意之前，不会强迫我。”

冯溏深呼吸一下，他嘴角抿的死死的，形成一道冷峻的弧线，仿佛在无声的宣告他的委屈与愤怒。

他向前靠近一步，张洛晴便向后退一步，谁知退到门口时，冯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张洛晴慌了，捶着他胸膛说：

“冯溏，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冯溏根本不理她，他将人直接抱回他们住的房间内，完全不顾张洛晴挣扎，直接将她压在床上。

张洛晴想反抗，可她的武功都是冯溏教的，她每动一步，冯溏便能精准地判断出她的下一步，真真把她压的死死的。

他先单手将张洛晴的双手压住，另一只手便去脱自己的衣裳，许是内心的苦闷和憋屈，他近乎粗鲁的将自己的上衣全部脱掉，露出结实的肩膀，还有块状分明的腹肌。

若不是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这身材近乎完美。

黑暗中他看着张洛晴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晴儿，是你说的要嫁给我，一生一世都与我在一起的，你为何要说话不算数？”

张洛晴看见那疤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下便红了。

当年她年少贪玩，偷了家中的马，独自去逛庙会，回来的路上却遇到马匪，若不是冯溏及时赶到护着她，她怕早就死了。

她记得当日的雨很大，冯溏连杀二十几人，全身上下血染了一般，最后他打的脱力，用剑撑地，回头对她吼道：

“走！”

雨幕下她的视线一片模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跑回去要和他并肩作战，却被他一下打晕了。

彻底失去意识前，他听冯唐对与他一起来的人说：

“带二小姐走，不管我发生什么事，不要回头。”

张洛晴再见冯唐时，他是被张家下人抬回来的，整个人半点生气没有，吓得她连碰都不敢去碰他一下。

她本以为冯溏会死，然而并没有，他只是长长久久的昏迷了过去。

多少个夜晚，她偷偷潜进他房间，拉住他的手说：

“冯溏，你快点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便嫁给你，一生一世都与你在一起。”

原来他那时能听见，原来这一切的起因都因为她自己，当年，的的确确是她亲口对冯溏许下的诺言，如今也是她背弃了承诺。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洛晴，当年冯溏醒过来后，她可是整整围着他转了好一段日子，可她那时追的越热烈，冯溏便对她越冷淡，后来干脆见都不见她，若不是他四年后回来强娶了她，张洛晴都一直以为冯溏是不喜欢她的。

感受到冯溏落在她唇瓣上的吻，这次张洛晴没有躲，只是有大滴的泪，顺着她脸颊流了下来。

她不想伤害冯溏，也不想伤害秦展颜，如果她未曾遇见秦展颜，亦或者冯溏能早回来两年，那是不是一切便不会像现在这般糟糕。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所以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冯溏和秦展颜都该有属于他们更好的未来，而她不配得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爱。

想到这她轻轻对冯溏说：

“冯溏，你先将我放开，我想先去洗个澡…”

汴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花不大，却将整个大地都下白了。

秦展颜在屋内收拾包裹，他想好了，要带张洛晴走，天涯海角，永远陪着她。

决明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他衣服的下摆沾了不少雪，显然跑来时是摔过跤的。

“爷…”

秦展颜问他：

“慌个什么劲儿？难道有狼追你不成？过来帮小爷看看，除了这些金银细软，我还要带点什么？”

见决明只站在那里不说话，他又自言自语道：

“你去晴姑娘住过的屋子将我给她打包好的东西都带着，别忘了那把象牙梳子，晴儿最喜欢了。

对了，再去城东的糕点铺子给她买二斤桂花酥，晴儿爱吃，离开汴京城后怕是买不到了。”

决明见他家主子还在想着带张洛晴走的事，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