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约会啊(1 / 2)

Soberpany清吧,冰块触碰杯壁叮当作响,桌面的酒液泛着淡蓝光泽。

阮溪一跨进清吧,视线就一刻不停的开始搜寻,看到吧台坐着的人时,快步走了过去。

她抬手轻碰了一下滔滔不绝说话的男人。男人带着几分莫名回头,看到阮溪的脸时,那份莫名又转化成了惊艳。

以为阮溪是上前来搭讪的,男人脸上带着暧昧笑意,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阮溪就差翻白眼了,“聊得这么热火朝天······”她抬手指了一下姜琦,“你看她像是喜欢男人的人吗?”

男人一愣,眼睛在姜琦和阮溪之间来回扫视,表情一时间精彩纷呈。半晌没说话,拿着酒杯离开了。

阮溪拿纸巾擦了一下男人坐过的位置,才颇为嫌弃的坐了下来,嘴里还暗暗说了一句:“傻逼。”

阮溪语气不太好,“还气泡音呢,说话声音压那么低,真不怕不憋死自己。和这种傻逼聊什么?”

姜琦拿着杯子,喝了一口酒,“那和你这个傻逼聊?”

“姜琦!”

“没人告诉你,给别人乱改性向很不礼貌?”姜琦眼神很凉,短暂的落在阮溪身上,又收了回去。

阮溪抿唇不说话了。

翻看酒单要了一杯酒,又开始和金发碧眼的异国调酒师热聊。

聊了没一会儿,阮溪就觉得没意思,拿着杯子凑过去和姜琦碰了一下,“怎么回事啊你,答应出来就是为了坐在这里灵魂出窍?”

姜琦喝得薄醉,眼底不耐的神色便更加明显,“烦得要命。”

“哦。”阮溪慢吞吞喝了一口酒,“烦什么呢,跟我说说呗。又是因为那个半吊子同事?”

酒吧光线昏暗诡谲,近旁坐着的人也迷离不清,姜琦一手撑在台面上,突然凑近了阮溪。

过近的距离让阮溪出于本能往后让了几寸,低声嘟囔:“你干嘛啊?”

姜琦一双眼睛偏冷,认真细致的打量着面前女生的五官,“你们家的人,是不是都擅长蛊惑人?”

阮溪眨了一下眼睛,没理解姜琦话里的意思,反应了好一会儿暗自得出结论,“你在夸我吗?”

姜琦说:“我在骂你。”

“······”阮溪一脸莫名,“你今天脑子不正常。”

姜琦不应她的话,继续喝酒,过了几分钟她说:“你那个二哥,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大帅哥啊。”

姜琦侧眸看了过来,阮溪带了几分调侃,“对我二哥这么感兴趣?”

姜琦说:“就是想不通······怎么还会继续在一起。”

阮溪思忖片刻,理解了姜琦话里的逻辑,“你那个好朋友?”

姜琦不作声。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就是······”阮溪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年初自己被丢到马路边的事情,临时将话收了回去。

转而道:“我也想不通,你怎么会对沈徽林那么好。你真不喜欢女生吗?”

姜琦沿着桌面,摇晃酒杯,酒液激荡不定。

她对阮溪说:“你不懂,我和她之间的感情。”

阮溪没好气道:“别小瞧人了,我也有闺蜜姐妹,有什么不懂的。”

姜琦摇头说:“不是。”

清吧时有低声交谈调笑声,小提琴乐声时低时高。姜琦语调缓慢说起了一件旧事。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姜琦转学到了苏城读五年级,沈徽林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孩子,也是第一个对她这个转校生释放善意的人。

认识一周,姜琦知道了关于沈徽林的两件事情,一件是他爸爸新婚,另一件是她爸爸工作很忙。所以在学校受到高年级学生欺负的时候,沈徽林也没找来家长处理。

姜琦遗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空有个头的父亲,小时候就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

一次放学她走得迟,撞见了那几个人拦住沈徽林要零花钱。

高出同龄人一大截、面容冷漠的姜琦,很轻松威吓了欺负人的高年级学生,又一路将沈徽林送回了家。

白净漂亮的沈徽林像是小公主。姜琦送她回家,看到沈家的房子之后,才意识到这真是一个被娇养的小公主。

小孩子还没有身份差别这种概念,对彼此的好感里不夹杂任何杂质,只是性格相投就会天天黏在一起。

就像是沈茂良后来说的,两个女孩儿虽然性格一冷一柔,却像是连体婴。读同一所初中、高中、大学,连研究生都考的同一所学校。

听到这里,阮溪说:“你们也就是认识的久而已。不过这种十几年的友谊,确实挺罕见。”

姜琦摇了一下头,说:“不止是因为认识的久,徽林她和别人不一样。”

阮溪低笑一声,“有什么不一样?”

年轻优秀的女孩儿并不缺,在各大高校一抓一大把。

“她真不一样。”姜琦说。

她带着几分醉意,给阮溪讲她和沈徽林后来的事情。

上初中之后,姜琦那个四海为家的爹就没怎么出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姜琦很多时候都觉得他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个有手有脚的男人,竟然把女儿扔在妻子的老家之后就没管过,没有嘘寒问暖、也没有经钱抚育。

也是从初中开始,姜琦过得很困苦,靠着姥姥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学校资助项目的表格填写了一张又一张。

贫困接受资助这件事不可耻,向资助者表达感谢也合情合理。可是处于自尊心最强的年龄,每学期作为贫困生代表上台发言,无疑是种折磨。

出身贫困却品学兼优,你是其它学生大的榜样,做个发言汇报是好事。

他帮了你,在采访中对着镜头表达感谢又怎样?

为什么不接受采访?接受了帮助却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是很虚伪、很忘恩负义······

她铭记、感激,可脆弱的自尊心也被反复按在地上。

沈徽林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可能是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察言观色是本能。像当初第一个随和的对转校生表达善意那样,她也是第一个察觉到姜琦情绪的人。

初一学年结束,两人一起补完了暑假作业,去商场买文具吃肯德基。他们偶尔会在外面吃饭,沈徽林不会抢着去付款,会和她有来有往的请客。

只是每次轮到姜琦买东西,沈徽林要吃的东西,总是很便宜的。

杯子里的可乐冒冷气,沈徽林咬着吸管,随意的说:“阿琦,我爸爸的朋友要资助一个学生,你要不要试一下?”

姜琦随口应,过后没拿这个当回事。

过了几天,沈徽林带给她一张表格。表格不是当面交给她的,而是夹在了她的书里。

“我填了表,资助方不需要我在公开场合表达感谢,每学期却会准时往我的卡里打一笔钱。”姜琦目光有些放空,看着排列整齐的酒瓶,“这笔资助持续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