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裳想起了很多,很多。
她张了张嘴。
太久没有说话,以至于再度开口时,嗓音显得微弱而沙哑,几?乎气声发音。
“是你么?”
萧挽风正在擦眼?泪的?动作顿住了。
目光落在她翕动的?唇上,确认地停驻片刻。
谢明裳在重复问他:“是你么?”
问得没头没尾,然而萧挽风不需要?更多。
三个字,足够了。这一刻,他已经等待得足够久。
“是我。”他继续擦拭她湿漉漉的?眼?睫,沾湿的?柔软脸颊:
“二月走出雪山,你和我告别,让我牵走了雪钩。我继续往西南,绕过山麓,入凉州地界。”
谢明裳委屈满腹:“你没来。”
她等了他整个月。二月初等到三月初,直到族人出事,他都没来。
为什么铁甲军精准地伏击了族人的?居所?
是父亲告密?被父亲麾下的?将领们追踪?
怀疑情绪最?浓烈时,她甚至曾怀疑过,会不会是自己?救下的?少年,她无意中指给他族人的?聚集地,被他告的?密?
谢明裳越想越气,抬高嗓音,气鼓鼓地重复:“你没来!”
萧挽风放下衣袖,低下头,注视面前?满腹委屈的?小娘子。
“我来了。”
二月入凉州。只身一人,穿戴奇异,被当做奸细,扣住盘查了半个月。直到朔州那边相关官员赶来领人,两边核对?无误,他才脱身。
那时已入三月。朔州战事大乱。
一个月内,他快
马回返朔州,又来凉州,再返朔州。战时边境关闭,无故不得出关。
四月,他从朔州再度横穿雪山。这次春夏天气,翻越雪山容易许多。
他循着记忆追寻而去,只寻到战场满地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