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锦瑟绵绵 小致 2279 字 4个月前

第1章

我生产那天,亲眼看着时缚放干了我们刚出生孩子的血。

我伏在地上,苦苦哀求,最后被他一脚踹开,瞪着双眼离世。

他是我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天定夫婿。

我们相伴六年,助他登上城主之位,他却为了时缕灭我全族、弑我骨肉。

重活一世,在订亲宴上,我恳请城主为他二人赐婚。

后来,他红着眼睛拍我的院门求复合,我哑着嗓子说:「滚,别敲了,今天婶婶不方便。

1

我死在了最开心的那天。

我与时缚相伴五年,成亲一年终于迎来了我们孩子出世。

我满怀期翼地看着他接过孩子。

瞬间,他抽出匕首割断孩子的咽喉,鲜血一滴滴地砸进碗里,接了满满一碗。

每一滴都砸在我的心房,砸得千疮百孔,痛得无法呼吸。

我从床塌翻滚下来,伏在地上,浑身是血,苦苦哀求。

最后被他一脚踹开。

我不顾浑身疼痛,看着在他手中还未来得及睁眼的孩子,双眸紧闭。

临死前我不甘心地问他:「为什么?」

他是我从鬼门关里抢来的天定夫婿。

为了助他顺利登上城主之位,父母双双损落,药王谷变得面目全非。

在大疫中,带头冲进疫区,差点死在疫区,帮他赢得民间美誉。

我拖着最后一口气,抓着他的脚踝不松手:「为......什么啊?时缚。

他站在高处赤红着双目,睥睨着我:「只有我们骨肉的血才能救活缕儿,这是你欠她的。

他的眼神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时缕?

那个为了救他身中暗箭,至今昏迷的妹妹。

原来这些年他们真的暗中传情,默许终生。

他还真相信什么血引丸这样的无稽之谈。

他竟将他妹妹受伤之事归,结于我及整个药王谷。

我真想大骂他是个白眼狼。

可我嘴还没有张开,他就一脚甩开了我。

我瞪着双目,不甘心地望着他。

看着满目的腥红。

和那碗带着孩子体温的鲜血。

像极了那晚,我熬夜为他准备的血橙汁。

2

一睁眼,我看到了满屋的红绸。

晃得我眼生疼生疼的。

我想起了死前那满屋满眼的红,忍不住伸出手挡了眼。

「小姐,可是又不舒服了?」

胸口闷堵,滑落下的泪流入口中。

是咸涩的。

老天开眼,竟让我重生回了与时缚订婚前。

这一年,我帮着我救回来的小傻子,找到了家人。

这一年,我们药王谷重新与华城缔结姻缘。

这一年,我的父母还健在。

但,最好的还是,我没嫁给他。

「可不得难受。

身后传来的讽刺声,带着不可一世:「我家小姐自幼与少城主两情相悦,若不是你们药王谷苦苦相逼,少城主早就退婚了。

若水转身要去与她争辩,我拦了下来。

他不想与我撕破脸,是因为我还有用。

时缕是时缚父亲收养的恩人女儿,自小与他一起成长、兄妹相称。

当年,时缚受伤走丢,她曾为了寻他踏破山河,跌落悬崖,跛了一只脚。

还立誓,找不到时缚,终身不嫁。

三日前,父母带我来华城商量订婚一事。

我初见时缕,如白莲般的美人,竟跛了一只脚。

实属可惜。

时缚看到她时竟然情绪失控,眼尾通红,抖着手就要拉她入怀。

被城主喝嗤住。

我一气之下,慌不择路,坠入湖中,才刚刚醒来。

他们眉目之间的情份是藏也藏不住的。

「小姐,你别听她在那嚼舌根,你与少城主的情份,他不会忘记的......」

我看着她没出声,她自己却住了声。

已经三天三夜了,他连我家的院门还未曾踏入。

何来的情份。

若水突然欢快地冲我说道:「小姐,少城主来了。

3

迎着门口的阳光,时缚一身妃色外衣如松柏般挺拔的身姿,迈入房门。

身后无数打探的目光随时等着看热闹。

我救时缚于山谷中。

当时年仅十岁的他受了重伤。

我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他醒来时看我的眸子里盛着日月星光。

我为了他的身体恢复,不惜尝百草、取虎胆。

他则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听不得谁人说我一句不好。

在我们的朝夕相伴下,他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我则快速地出落成了一个羞涩的少女。

那时,他说他永远不离开我,愿意成为我们家的上门女婿。

但他回来见到时缕后,一切都变了。

时缕和他穿着同色系的妃红色纱裙,柔弱地依偎着他。

迈入门槛时,时缚轻抚着她的腰身,小心谨慎。

他们身上的妃红与满屋的红色,相印衬,倒像极了一对新婚佳人。

几日未见,他眼里对我再无情意。

时缕抬头瞄我时,眼神如受惊的小鹿,惊恐又无措。

她曲膝就要给我跪下。

时缚一把搀住了她的胳膊:「你腿不好,不必对她行此大礼。

4

上一世,我连忙上前扶住了她。

我被她这幅可怜的样子所打动,真心当她是时缚的妹妹。

我甚至说等我们成亲后,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

时缚却甩开我的胳膊厌恶地说:「缕儿的事,不用你管。

他甚至言词警告我:「哪怕你如愿嫁入华府,当了城主夫人,也不得干预缕儿的事,更不能压她一头。

我当时只以为他有愧于,自己妹妹受伤的腿。

并承诺以后一定会为她寻得名医,治好她的伤腿。

却没想到,这个承诺却成了她构陷我的利器。

5

时缕突然甩开时缚的搀扶,跪地就给我磕头。

因着地不稳,身形明显地朝着时缚身侧倒了倒。

砰!

砰!

砰!

时缚心疼地就要上前拉她。

她竟哭着说:「未来嫂嫂刚到,就在府中受惊,是我的不对,我愿以死谢罪。

好一出恶人先告状。

我抱着膀子看她演戏。

若水小声地提醒我:「小姐......」

我冲她摇摇头。

怕什么?

门口探头探脑的人更多了。

好事的甚至嫌事不够大。

时缚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缕儿,你起来。

不过几个头,她的额间就有血珠渗出。

她噙着泪的双眸看着我,犹见可怜的。

我却在想。

她这一点血,比起我孩子的命才哪到哪儿?

我倒要看看她今天能做到哪种程度?

我转身端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