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的孤独感将我包裹,随之而来的。还有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我几乎是尖叫着把毕生知道的脏话全骂了出来,捂住双耳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变了调,比屋外呜呜嚎叫的风还要恐怖。
可我毫无办法,即使叫骂声已经嘶哑变形得不成样子,可是只要我还能发出声音,就代表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如果尖叫还没有用的话......
我咬牙将控制不住想要站起的双脚伸向火盆!
跳动的火苗毫不费力便在皮肤上燎起一串水泡,疼痛让我重新找回了理智,无论身后的“东西”怎么呼唤,都牢牢待在原地没有挪动。
可我一点欣喜的感觉都没有,因为那东西已经走到我身后,经过漫长的停顿后,它又缓缓擦地而行,越过我身边,站定了。
我深深低着头,视野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双脚。
我终于明白它走路为什么是拖行的声音了——因为那双脚已经断了。
它的脚踝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扭转弯折着,只有脚跟能勉强着地,让人十分怀疑它到底是怎么靠它们保持平衡的。断裂的脚掌颜色乌青,指缝间满是黑漆漆的污泥,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而更加令人惊悚的是,它距离许老头画下的那个圈,只有一步之遥。
这一瞬间无比漫长,我清楚地听见了自己上下牙频频撞在一起的声音。
而它就在我抖如筛糠的时候,缓缓又迈出一步,脚掌玄之又玄地正贴上圈边。
我无法抵抗地从余光里看到了它的样子。它是个......生前是个女人,身上的红衣破破烂烂,露出翻肉露骨、形容可怖的伤口。
但是更可怕的还是那张脸。
她的下巴被人掰开折断了,将大半个口腔都露在外面,眼球半烂不烂的挂在眼眶上,僵硬的瞪着我。
它终于不装了,破烂的下巴咔哒咔哒地敲着上颚,那声音很诡异,落在我耳中自动变成了我能听懂的语言。
它在说:“跟我......走。”
现在我已经不担心身体会不受控制的跟它走了,因为我腿吓软了。
我张了张嘴,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紧盯着它的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就要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