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争执

我仰头看他，不让眼底含着的泪掉下来，赌气反问他：

「难道不是吗？你敢说没有我，你能走到今天？你高中那会发育不良，个子还没有我高。是谁每天给你带早餐，想方设法的给你塞吃的，以做家教的名义给你钱。甚至没有我，你妈早就被你爸打死了！是我拦下了你爸，劝说你妈和你爸离婚，给钱抚养，请专人照顾。就算没有这件事，你欠我的，又何止20万？」

他神色嘲讽的看着我，早有预料的语气：

「大小姐心地真善良啊，要是没有你，我都要活不下去了。我还真当你那么无私呢，果然，现在不就来翻旧账了？你和我相处，怕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受过你多少恩惠吧？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你有什么厉害的地方？你给我的那些施舍，还不是因为你有一个高高在上的出生？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你们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哪里能理解，像我这样的人，每往上爬一步，都要拼尽全力。」

我忍无可忍，怒吼道：「荆言，没有人瞧不起你，我从来没有觉得那些是施舍，是你自己在看低自己。」

回答我的，是他摔门而出时制造的巨响。

我极力抑制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我在泪眼模糊中清晰的意识到，即使没有姜嘉嘉的存在，我们之间的隔阂，也依然是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渊。

后面荆母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件事，把他叫去数落了一顿。

回来时，他阴沉着脸看向我:「你真是好本事。我们两个的事，非要把我妈掺和进来。她身体不好，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就是，用不着到她面前去闹腾。」

我心知他已经认定是我去打了小报告。也不想同他争辩什么。

表面上，我们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恩爱的状态。但也只是表面上。

破镜难重圆，人一旦有隔阂，就真的走不近了。

荆母和我谈罢，又把荆言叫进房间单独谈话。

我已经预料到出来后，我又将面对一番冷嘲热讽。

果不其然，在我俩出门后，他连一秒也懒得伪装，嗤笑一声:「为了不离这个婚，你连用孩子牵扯的念头都想出来了，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就是喊我妈当说客也没用，你非要赖在荆太太这个位置上，不就是为了钱？大小姐家里破产了，不想失去如今优渥的生活？你想要什么，钱，车子，房子？只要你肯离婚，我这些都不会少了你的。」

我冷淡开口:「你就是把你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给我，也没用，我不会离婚的。至于荆先生和姜小姐私底下怎样，我不管，就是小心别被媒体拍到，不然对荆先生的公司名誉怕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他眸光阴沉地盯着我，径直坐上车子驾驶位，车子尾气扫过，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我站在原地，沉默半晌，对一句话深以为然。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