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云浅稍有恻隐之心,也许就能救活我。
但她没有。
她只是深情地看着在绑架案中受尽委屈却极力为我遮掩的阿泽,满脸都是心疼。
在她看来,我这个嫉妒发狂的贱男人就该以死赎罪!
如她所愿——
我残破的身躯在血泊里一阵阵抽搐。
意识在逐渐消散。
顾泽回头看了我一眼,微扯嘴角,露出悲悯的笑容。
警察终于找到了我,立即送去急救。
但是晚了。
医生判定,我是脑休克。
做手术,失败率很高,还可能变成植物人。
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
手术同意书,只有云浅这个妻子有资格签署。
我受伤太重,灵魂短暂脱离躯壳,飘在空中,看着云浅正在VIP病房陪护阿泽。
阿泽手上只有几处淤青破皮,可护士简单消毒的时候,他疼得龇牙咧嘴。
云浅满眼都是心疼。
「都怪那个妒夫!他只是碎了块骨头而已,可阿泽流血了呀!」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个小家子气爱吃醋的男人!」
医生提醒她签字。
人都是苟且偷生的,我也不例外。
何况我是真的想跟云浅过一辈子。
我不想英年早逝。
云浅迟疑一瞬,而后回答:「他入赘我云家,我当然得救他。但拳王家的女婿,不能那么软弱没骨头!把他那块颅骨剜出来,好好塑形一下。」
医生不懂我们的夫妻关系,但表情大为震撼。
如果是公立医院,肯定按规程办事,但这是云家控股的私立医院。
按照我妻子的意思,主导医生剜出我那块颅骨,连带着那部分神经元一并取出。
手术很成功,但我深度沉睡,成了植物人。
当云浅拿到我碎裂的颅骨时,罕见地露出笑容。
这是婚后以来,她极少露出的笑容。
她把我的颅骨送去研究院,采用锆钻培育法修复加固,
成品塑形后,光泽隐隐,犹如一件艺术品。
她喜欢得不得了,时时把玩摩挲,简直爱不释手!
云浅的喜好着实奇怪,对完整的我视若无睹,却对我的颅骨异常痴迷。
医生多次提醒,不可拖延治疗,要及时将颅骨嵌回我的后脑。
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是植物人。
但云浅爱极了我那温润光滑的颅骨。
她不听医嘱,私自扣下我的颅骨,甚至请名工巧匠雕琢成一个酒杯。
我的颅骨久久缺失。
因为严重脑损,我沉睡了3年。
这3年,她没来看过我一眼。
但是风和日丽的某一天,「我」忽然从病房醒来,以丈夫的名义去找云浅。
我无法控制躯壳的任何行为。
我只是一缕爱意凝结的游魂,跟随着那块颅骨,一直徘徊在云浅身边。
她不会知道自己日夜把玩的那块颅骨,关联的那部分神经元,承载的恰好是情感。
爱意散成游魂,理智留在躯壳。
而「我」只有冰冷的理智,只有必须达成的目的。
我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保护不了云浅,只能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