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掩埋了一个宫女招苏贵妃厌恶,她命人将我带到风华殿。
刚行完礼,抬头便看见她用手掩笑,红唇轻启,我就被拖拽着到了宫殿门口。
「惹得贵妃娘娘不快,只是一个时辰的罚跪已是恩施。你啊,还是老实跪着吧。」
眼前是落满雪的地面,寒风一阵一阵吹过,眼前的雪越来越厚。
我跪在雪地里,膝盖从冰凉到疼痛,再到麻木。
忽然,一只手扫过我肩上的雪,温和的声音在模糊中响起,「怎么会跪在这?」
我强撑着清醒抬头去看,白茫茫之中,却发现他弯腰与我靠得极近。
「奴婢犯了错,贵妃娘娘理应责罚。」
我听见我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风中揉碎,却被他一一拾起。
他怔了一下,却很快恢复自然,「那也不应该罚得这么重。」
他将我身上的雪扫落,然后脱下自己的披风给我披上。
「你在这等一会儿。」
话音未落,便看见他急匆匆离开的背影。他进了风华殿。
风不停歇,吹过我的身体。
他留下的披风带着尚未冷却的体温,让我此刻才发觉,自己的衣裳早已被雪浸湿。
他很快便出来了,脚步很快。
「我已经向母妃说过了,你不用罚跪了。」
他伸出手想扶我起来,却被我躲开。
本身就是跪着的,我伏在雪上向他行礼,「奴婢谢过殿下。」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彻底离开雪地的那刻,麻木褪去,寒冷袭来。
我惊呼一声,「殿下,这不合规矩。」
却发现漫天雪色中只有我和他。
「无妨,四下无人。」
他抱着我快步离开,「不知道你跪了多久,双腿可还有知觉?」
我动了动腿,麻木的痛感瞬间袭来,我不禁吸了一口气,却被冷气刺激得连连咳嗽。
只觉得周围的景物离去的速度更快,很快便到了另一座宫殿前。
不知何时,雪早已停了。
他让守在殿门的侍卫去禀报,才又看向怀里的我。
「我没有办法带你出宫。」
他伸出手碰了碰我的睫毛,「我叫裴元青。」
我垂下眼睫,「殿下,你可以放奴婢下来了。」
不料裴元青手上的力却添了几分,抱得更紧。
「无事,我不累。」
哑口无言。
裴元青却再次开口,「你不是风华殿的宫女。」
「奴婢是述遗院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自称奴婢。」
5、
我抬眼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却发现裴元青一脸坦然。
得了应准,裴元青抱着我径直走向殿内的一间房。
「这是皇兄给我准备的房间。」
裴元青将我放到床上,拉过柔软舒适的软褥,却迟疑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得到裴元青的应准后,一个宫女推门而进,她拿来一套衣服。
将衣服放下后,她又退了出去,全程低着头。
「你先换下湿的衣服,太医应该快到了。」
裴元青看了我一眼,却又很快转移视线,「我出去等。」
然后,他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背影略显慌乱。
6、
沈太医见到是我,眼里的诧异简直藏不住。他不明白,我为何会在东宫。
我以苦笑回应,乖巧地让他搭脉。
在裴元青询问沈太医时,太子出现了,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五弟这是带了谁过来,如此慌乱?」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落为实质,探究,轻蔑。
裴元青笑了笑,不作答。
沈太医说完相关事宜,深深地看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不禁开始思考,等会儿回去要怎么解释。
太子似随意打趣了裴元青几句,也借口走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身上的被子不断释放暖意,加上用了药,感觉确实好多了。
我看着他笑了笑,「好多了,多谢殿下。」
裴元青却突然靠近,他在床边坐下,「你可以叫我元青。」
嗯?
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猛地凑到眼前,我脑子顿时一阵混沌。
愣神中,我吞吞吐吐地答非所问,「我,我叫木槿。」
「我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还未等我想通其中因果,裴元青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他嘴角含笑,「我送你回去。」
那可不行!
我猛地清醒,也不再纠结他到底知道什么,有些急切地开口,「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
或许是他自己也知道已经不能再出格了,又或许是见我执意。
裴元青看了我好久,眼里是深不见底。然后我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声,似妥协似无奈。
「好吧,那披风你带着,别再吹风了。」
7、
因刘老验出的毒不止两种,而中毒的途经未知,陆续再次返回刺杀现场探察。
我被刘老派去向皇上的人禀明进度,边走着边思索。
却不想两个侍卫出现,一言不发地拦下我。
跟着他们走,我见到了一座熟悉的亭子。
画着墨竹的纱帘垂落着,偶尔被风吹起,才隐约显现出亭中人的模样。
我低下头,行礼,「三皇子。」
侍卫早已退下,亭中的人不言,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
良久,久到我快站不稳时,一道声音带着轻蔑响起,「木姑娘当真聪慧过人。」
纱帘被挑起,露出裴缙那带着骄傲自大的脸。
「进来,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