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恩点点头,姐姐们还不肯罢休,“是哪家的女孩子这么好运气?”
江永安赶紧把傅廷恩拖走拍照,仪式结束江太太和两个女儿去shopping,她们来伦敦比较多,没有逛大学城的兴趣。
江永安硬拖着傅廷恩去康河里撑篙游船。“短期内,估计是最后一次了,就当陪陪我。”两人在这座城市度过了四年有余的时光,是青春乃至整个生命里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进入冬令时的伦敦难得的一个晴天,在康河的柔波里,微风拂面不寒。夕阳映照着河畔金柳,河面波光潋滟。
小船穿过国王学院,滑过着名的叹息桥,悠悠的荡在康河上。才上大学的时候,他跟傅廷恩曾很多次泛舟在这条河上,身边跟着不同的伴侣,河水里荡漾着此起彼伏的笑声。但自从曾闰成出现,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他回想起傅廷昀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再看看面前这个沉默的青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那件事情之后,江永安接到过几次傅廷昀的电话,都是拜托他开导劝慰傅廷恩。其实傅廷昀不打电话,他也会这么做,但是有些伤痛确实需要时间才能治愈。
“可是永安,大半年了不但没有好转,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电话里傅廷昀的声音烦恼不已,“他嫂子去帮他收拾房子,正赶上他吃饭,桌上摆着两幅碗筷,碗里还夹着菜……她说浴室洗漱用品有两套,卧室里也是两个枕头……监控查过,根本没有其他人进出。”
去吉隆坡处理完曾闰成的后事,傅廷恩和哥嫂一起回金城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状态看上去十分正常,甚至在傅太问他“闰成怎么没来”的时候,很流畅的回答:“他们研究的项目最近要出成果,实在脱不开身。”就好像这是事实一般。
返回澳洲后,他接手了傅廷昀旗下一家小公司,处理业务得心应手,但是他不肯跟他们住一块,非要单独住市中心一套公寓。虽然有家政定时打扫,但他嫂子薛婵娟隔那么久总会去探望一次。她很喜欢曾闰成,知道那件事后还大哭了一场,对这个小叔子的照顾也越发上心,这才发现了那些正常的表面下掩藏的不正常行为。
“廷恩,”江永安觑着傅廷恩的面色,“廷昀哥很担心你。”
傅廷恩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他将眼神投向河面,“永安,我得走了,还要去趟海德堡,之后返回澳洲,你有空来澳洲玩吧。”
曾闰成假期结束后没有返回工作岗位,他那些师姐师弟纷纷把电话打到了傅廷恩这里,傅廷恩给他报了病假,这次去海德堡是找导师当面聊一下这个事情。
江永安是知道这事的,“廷恩,你打算一直报病假吗?这么长的时间……如果他还在,不可能不来找你。”虽然有点残忍,但江永安还是把这话说出了口。
如果放任悲伤一直延续,伤口永远也没法愈合。
“我知道。”傅廷恩点点头,“我这次过去会当面跟他导师还有同事说一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