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割喉之夜(2 / 2)

凛冬之棺 孙沁文 8762 字 2024-02-18

梁良凑过去盯着电脑屏幕。历史记录里几乎全是“婴咒”“婴棺钉”“解咒”“破除诅咒”这样的关键词。这让梁良想起昨天钟可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说实话,梁良是一个实干型警察,虽然有时也会产生一些脱离现实的幻想。但实际办案时,他不太喜欢把杀人案件和怪力乱神牵扯在一起,他认为能唤起杀意的只有人类自己,跟鬼神没有任何关系。

技术组的同事又打开了电脑E盘里一个名为“ZK”的加密文件夹,里面储存着一百多张照片。照片里都是一个女性的身影,有从远处拍摄的全身照,也有某些身体部位的特写,包括裸露在衣襟外的胸口、被头发半遮的脖子、裙摆下的大腿等,任何角度都有,拍的似乎都是同一个人,被拍者的衣着也涵盖了四季。而照片的背景似乎都在陆家宅里,包括客厅、餐厅、楼梯、走廊等。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张照片里的被拍者是正眼看着镜头的。

“这些都像是偷拍的。”技术人员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真是变态,恶心。”冷璇虽然也懂什么叫“死者为大”,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梁良从其中一张拍到该女性脸部的照片里认出了被拍者,她就是这里的租客钟可。文件名也是钟可名字的拼音缩写。原来这一年来,陆哲南一直在偷拍钟可,并把这些照片存在了电脑里。而钟可或许对这件事还浑然不觉。

人哪,光鲜的外表下,永远不知道有一颗多么龌龊的心。梁良望着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皱起了眉。

“把这些都删了。”他向技术人员命令道,旋即转身询问冷璇:“那个叫钟可的女生呢?”

“她在自己房间里。”

“去找她吧。”梁良走出房间,往客厅的楼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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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h3>

客厅里,失魂落魄的陆义坐在沙发上,妻子骆文艳陪在他身边。另一张沙发上则坐着陆礼父子,两人都面无表情地等待着警察问话。

看到梁良走过来,陆义激动地站起来,上去就拽住梁良的衣领:&ldquo;警察先生,是什么人杀了我儿子?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还不去抓凶手?这家里都死了两个人了,你们&hellip;&hellip;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呀!难道要等陆家人都死光再破案吗?&rdquo;

身后的陆礼和骆文艳连忙拉住陆义,劝他不要冲动。没想到陆义回过头,一把推开陆礼,面红耳赤地指着他的鼻子说:&ldquo;是不是你干的?你说!是不是你杀死我儿子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啊!&rdquo;

&ldquo;你疯啦!&rdquo;当着警察的面被亲哥指认为凶手,陆礼似乎也被点燃了怒火,嘴角上的两撇小胡子仿佛都竖了起来。

这时候,冷璇忙打圆场:&ldquo;你们都冷静点,警方会尽力的,一定会抓到凶手,请你们配合工作!&rdquo;

&ldquo;配合个屁!&rdquo;陆义怒目圆睁,情绪依然很激动。他伸出手,想去拽冷璇的衣服,却被冷璇抓住胳膊,硕大的身躯被一个反手擒拿按倒。

&ldquo;住手!&rdquo;梁良立马制止冷璇,随即以严肃的口吻勒令所有人都坐下。

陆义揉了揉肩膀,骂骂咧咧地坐回沙发。

梁良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对陆义说:&ldquo;陆先生,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请节哀顺变。我用我警察的尊严向你保证,一定会亲手逮住害死你儿子和陆仁的凶手。因此,现阶段更需要你们配合调查,如果你们能提供重要情报,我们警方也好早日破案。&rdquo;

接着,梁良安排了几名警员向众人录口供,询问内容包括陆哲南的近况、人际关系、有无仇家、案发当晚的行踪、有无目击到宅子周围有可疑人员出没等。

待在三楼的陆文龙一家和吴苗也正等待着警方的传讯,他们似乎都不敢相信陆哲南已经被害的事实。尤其是刚过完七十五岁大寿的吴苗,一直嚷嚷着老天在开玩笑,表现得很歇斯底里。

两名女佣和管家季忠李则已经被问询完毕,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对这场吴苗寿宴当天突如其来的杀戮,陆家的大多数人都感到猝不及防。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行凶者显然是针对陆家而来。究竟是什么人这么痛恨陆家?凶手的最终目的真的是杀光陆家所有人吗?一连串的猜疑涌上众人心头。当两位陆家成员相继被害后,失去亲人的悲痛渐渐化为对杀人凶手的恐惧,人人都担心自己会被凶手瞄上。尤其是知道行凶者能够随意潜入密闭的房间,仿佛拥有妖术般不可思议的本领后,这种担忧更是变本加厉。笼罩在陆家的阴霾越来越难以消散。

在为陆家成员录口供的同时,另一批警员正在对宅子进行地毯式搜索,试图找到行凶者的潜入途径和行迹。但是,陆家宅上下所有的门窗均从内侧反锁,没有人知道行凶者是怎么进来的。目前所有的状况似乎都指明,行凶者是一个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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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h3>

梁良走进钟可房间,看到她坐在床上,一副茫然若失的样子。钟可是这个案件最关键的证人,甚至可以说是案件的直接经历者,正是她的一番证言让案子变得扑朔迷离。因此梁良必须亲自和钟可详谈一下。

&ldquo;你好,抱歉,昨天没能及时赶到。&rdquo;梁良诚恳地道了个歉,随即拉出书桌底下的椅子坐下。身后的冷璇翻开记事本,准备做记录。

&ldquo;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hellip;&hellip;&rdquo;钟可仍然无法面对现实,内心正在暗暗责备自己。

梁良十分理解钟可现在的心情,一个人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杀,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力感是十分痛苦的。

&ldquo;你能把昨晚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吗?&rdquo;

&ldquo;嗯。&rdquo;钟可点了点头。虽然不愿回忆,但为了配合警方,她不得不巨细靡遗地把昨晚守在陆哲南房门口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对面的梁良听得很仔细,遇到不清楚的细节还会深入追问。

听完钟可的叙述,梁良和冷璇才真切感受到这起案子的匪夷所思之处。如果钟可所言非虚,这就又是一起近乎完美的密室杀人。行凶者到底是如何躲过钟可的视线进入房间的?之后又如何逃离得无影无踪?这两个问题成了这起案件最大的谜。

&ldquo;你真的一刻也没离开过门口?&rdquo;

&ldquo;真的没有。&rdquo;这个问题钟可也问了自己一百遍。

&ldquo;那么发现尸体之后,你做了什么?&rdquo;梁良继续询问。

&ldquo;我马上就去敲女佣房间的门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然后呢?&rdquo;

&ldquo;我敲了好久,都没人来应门。后来我又去了北侧走廊,去敲陆义伯伯的房门,可也没人应答,我只能自己打电话报警了。之后我就回到自己房间,一直等警察过来。&rdquo;

&ldquo;陆哲南不是给了你一个报警器吗?为什么不按那个?&rdquo;

&ldquo;当时我摔了一跤,报警器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好像是摔坏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认为凶手是怎么进入房间的?&rdquo;梁良突然投来狐疑的目光。

&ldquo;我&hellip;&hellip;我也不知道啊。&rdquo;钟可看上去仍然心有余悸,&ldquo;我真的&hellip;&hellip;完全想不通,我检查过房间,门也一直锁着。&rdquo;

&ldquo;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hellip;&hellip;就是当你十二点进入房间的时候,有一个人,一个除了你和死者之外的第三者躲在房间里,比如躲在门后或者床底下,你并没有发现?&rdquo;梁良提出一种假设。

钟可犹豫了一下,回答道:&ldquo;不可能&hellip;&hellip;我进去的时候余光瞄到了门后,如果那里站着个人,我不可能没发现吧。之后我扫了眼整个房间,并没看到哪里躲着人。至于床底下就更不可能了,南瓜&hellip;&hellip;哦,陆哲南的尸体几乎占满了床底,没有能躲人的空间。我往床下看的时候,也确实没看到底下有其他人。&rdquo;

&ldquo;躲门后&rdquo;这种推理小说里的俗套诡计,钟可当然也知道。其实她刚才也设想过这种可能性,但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ldquo;你刚才说什么!?&rdquo;梁良倏地直起身子,目光中现出异样的振奋。

&ldquo;啊?&rdquo;钟可被吓了一跳。

&ldquo;你说陆哲南的尸体什么来着?&rdquo;

&ldquo;陆哲南的尸体占满了床底&hellip;&hellip;&rdquo;钟可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梁良僵直在原地,两颗精明的眼珠子在来回打转。

&ldquo;梁队,你怎么啦?&rdquo;冷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根据以往的办案习惯,她猜测梁良定是想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事情。

&ldquo;哦,没事,我们继续吧。&rdquo;回过神的梁良继续向钟可提问,&ldquo;那么,跟我说说诅咒的事吧,昨天在电话里也没讲清楚。陆哲南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被杀?&rdquo;

&ldquo;嗯。&rdquo;钟可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桌前,从里面拿出两根被纸巾包好的婴棺钉,交给梁良。梁良推开纸巾,仔细端详两根生锈的钉子。

随后,钟可把陆哲南告诉自己的婴咒传说跟梁良详细讲了一遍。

&ldquo;也就是说,陆仁和陆哲南被害前,都收到了这根婴&hellip;&hellip;婴棺钉是吧?陆哲南认为自己被下了所谓的婴咒。而两个现场又都出现了婴儿的脐带,那便是诅咒应验的证据?&rdquo;梁良虽然觉得有些荒谬,可还是不禁在意起那两根脐带。

婴咒、婴棺钉、脐带&hellip;&hellip;这一系列事件似乎都关乎&ldquo;婴儿&rdquo;这个关键词,甚至陆家宅边上的湖也叫胎湖&hellip;&hellip;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婴儿?

还是说,两起悲剧真的都是诅咒造成的?梁良不信。诅咒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显然违背科学。凶手一定是利用所谓的诅咒来混淆视听,故意把杀人现场布置成恐怖传说里描述的那样,以掩盖自己真正的杀人计划。因此,无论是钉子还是脐带,都是凶手为了表演而精心准备的道具。这名凶手一定是表演型人格,具有很强的自我意识。

梁良在心里否定了&ldquo;诅咒论&rdquo;,同时试着给凶手做了个简单的心理侧写。

&ldquo;梁警官,你觉得呢,这真的是诅咒吗?&rdquo;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钟可的声音极轻。

&ldquo;世界上不存在诅咒。&rdquo;梁良回答得斩钉截铁,&ldquo;一切看似诅咒的东西,实则都是人为的诡计。&rdquo;随后他用安抚的语气说道,&ldquo;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多想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们警方吧。如果你想起什么,再联系我。&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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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h3>

走出钟可的房间,冷璇立即问道:&ldquo;梁队,你觉得钟可说的是真话吗?&rdquo;

&ldquo;不确定,但撒谎的可能性不大。&rdquo;梁良摸着口袋,想抽一根烟,但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三个月了,不想就此前功尽弃。

&ldquo;那就很难解释这个案件了,只有钟可的嫌疑最大,毕竟按照她的描述,物理上最有可能杀死陆哲南的,只有她自己。&rdquo;

&ldquo;就是因为这样,她何必作证&lsquo;没有人进入房间&rsquo;呢?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rdquo;梁良反问道。

&ldquo;倒也是&hellip;&hellip;那就奇怪了,这又是一起逻辑上无法成立的案件。这个凶手到底是何方神圣?&rdquo;

梁良沉默了。陆家的两起案件,确实都远超出常理的范畴。梁良长叹一声,全身上下都透着深深的乏力感。

对陆家成员的盘问工作已经结束,但从中并未获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案发当晚,只有陆寒冰在外面参加一个化装舞会,他声称十二点那会儿刚回到宅邸。而其他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电视。大家都说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动静。

另外,两名女佣和陆义夫妻都表示,他们没有听见敲门声,当晚都特别困,躺上床之后就立刻睡着了,而且睡得比平时熟。

回到客厅后,梁良对冷璇吩咐道:&ldquo;小冷,你安排鉴定人员给每个人做个尿检。&rdquo;

&ldquo;尿检?要检查什么?&rdquo;冷璇不太明白。

&ldquo;安眠药。&rdquo;

&ldquo;哦,好的。&rdquo;

接着,梁良独自回到陆哲南的房间,准备再研究一下这个不同寻常的现场。

他仔细检查了角角落落,确认房间里没有机关暗道,也没有任何能躲藏人的空间。之后他再度站在嵌墙柜面前,凝望着发焦的脐带,陷入了沉思。

凶手会不会躲在嵌墙柜里?毕竟这里有四个柜子&hellip;&hellip;

嵌墙柜的门上没有门把,只在门的侧边挖了一个凹槽。梁良将手指卡进凹槽,轻轻拉开柜门,让四扇柜门都以一定角度朝外敞开。梁良检查了每一个柜子的内部。他望着柜子里那一块块木头隔板,用力掰了掰。隔板都是用钉子牢牢固定住的,没有办法拆下来,上面也没有拆卸过的痕迹。而且每块隔板之间的空间都很狭小,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的。

不对&hellip;&hellip;

没有办法容纳一个人&mdash;&mdash;这句话不严谨。确切地说&hellip;&hellip;是没有办法容纳一个成年人。

但是&hellip;&hellip;

如果是婴儿呢?

和两周前勘查地下小屋时一样,梁良脑中又浮现出一幅惊悚的画面。

婴儿的话,就完全可以躲在嵌墙柜里&hellip;&hellip;

是婴儿拿着刀,突然从柜子里跳出来,割断了陆哲南的脖子吗?

随后,婴儿点燃了自己,在烈火中化作一阵浓烟,消失在了房间里&hellip;&hellip;

所以&hellip;&hellip;现场才只留下一根烧焦的脐带。

从来不信邪的梁良感觉自己就快崩溃了,刚才明明还大言不惭地跟钟可说诅咒全是人为的&hellip;&hellip;现在又是怎么了?

梁良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侵蚀自己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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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h3>

梁良的内心很纠结,一方面,他是理性派,认为诅咒怪谈之类的不可信,办案需要的是严谨的科学态度;但另一方面,他又的确难以解释两起案件中出现的超常现象,脐带这种东西又让他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这让梁良变得很矛盾。

&ldquo;梁队。&rdquo;也来到陆哲南房间的冷璇唤回了梁良飘忽的意识。

&ldquo;怎么样?&rdquo;他回过头。

&ldquo;已经安排做尿检了。&rdquo;冷璇的视线越过梁良,落到脐带上,&ldquo;您还在思考凶手进入房间的方法吗?会不会和脐带有关?&rdquo;

&ldquo;不知道,没头绪。&rdquo;梁良将两根婴棺钉交给冷璇,道,&ldquo;你回去之后把这个交给鉴定科,让他们检查一下。不要搞混,这根是陆仁房间里的,这根是陆哲南床上的。&rdquo;

&ldquo;明白。&rdquo;冷璇把钉子收了起来,&ldquo;对了梁队,刚才在钟可房里,你想到了什么?&rdquo;

&ldquo;哦&hellip;&hellip;关于凶手把尸体塞进床底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一种可能性。&rdquo;

&ldquo;是什么?&rdquo;

&ldquo;很简单,就是把床底&lsquo;占满&rsquo;。&rdquo;

&ldquo;什么意思?&rdquo;

&ldquo;你想象一下,如果当时陆哲南的尸体不在床底,事后当我们面对密室之谜时,就会得出&lsquo;凶手可能躲在床底&rsquo;的假设,那么所谓的密室也就不复存在了。但是现在,正因为床底被陆哲南的尸体占了,钟可也因此看了眼床底,&lsquo;凶手躲在床底&rsquo;这种解释自然就被排除在外了。密室谜团又重新竖立在了我们面前。&rdquo;

冷璇恍然大悟道:&ldquo;你的意思是,凶手就是想告诉我们&lsquo;我不可能躲在床底,你们另寻答案吧&rsquo;,从而让密室无从破解,对吗?&rdquo;

梁良点点头:&ldquo;没错,凶手想强调本案的&lsquo;不可思议性&rsquo;,他要把这个自己精心制造的&lsquo;不可能的现场&rsquo;展示给众人看,挑衅警方。看来这个凶手对自己的手法很有自信。&rdquo;

&ldquo;原来还有这层深意在里面&hellip;&hellip;&rdquo;冷璇顿时觉得梁良果真是名不虚传,竟然拥有如此独特的脑回路。

&ldquo;不过,凶手也绝非空有自信,他确实设计出了一个我想破头都无法解开的密室。包括地下室那个被雨水堵住入口的现场,我至今也毫无头绪。&rdquo;梁良有些失落。

和陆仁案的水密室一样,这次这个出入口始终处于监视状态的密室他以前也从未遇到过,对他来说又是一次全新的挑战。

&ldquo;梁队,你先前说过的那个&hellip;&hellip;&rdquo;冷璇突然想起了什么,&ldquo;那个擅长破解密室案件的专家,联系过他了吗?&rdquo;

&ldquo;联系过了,不过被对方拒绝了。&rdquo;梁良苦笑了一下,&ldquo;他说最近很忙,不想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对了,这个人跟陆家也有往来。&rdquo;

&ldquo;这么不给警方面子啊?自以为是的家伙。&rdquo;冷璇不满地抱怨了一句,&ldquo;梁队,那就只能指望你了,我感觉这个案子只有你能破。&rdquo;

疲惫的梁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