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老酋长从过去的深渊战争中背负下贯穿自己一生的罪孽,如今的这一场动乱,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过去那场战争的延续。
或许早在得知魔王的力量重现世间的时候,老酋长早就动起以个人的名义亲自站到战场前线去出一份力的想法了——这是他个人的赎罪之道,只是之前他一直放不下酋长的职责。
“本来我应该更早过来的……其实派瓦克过来之前,我就有计划过亲自到这边来的。只是重建的事务比较多,而且中间你居然还寄了一个孩子过来,安置他花了点时间。”老酋长对我笑道。
“奇洛……他还好吗?”我猛地想起来。
“还挺不错的,伊格娜照顾了他一段时间,我让他去了部族的学堂。”老酋长笑着点头,“其实一开始其他孩子都不怎么喜欢他,不过那孩子力气倒还挺大的,在打猎和活动课的时候他表现得很突出,很快就得到认同了。”
“现在他都快成为部族里的孩子王了。”伊格娜平静地补充。
“是嘛……”得知奇洛在部族一切安好,我放下心来。
战前总动员(6)
在见过老酋长后,我又去见了见其他氏族的领袖,包括狩牙氏族的酋长雷洛加德在内,这一次六大氏族的酋长都到齐了。
“……他们四个氏族都出了一万人,我们之前有些人手跑到赛迪安西面去支援了,这会儿能派的人少了点,就拉了六千多人,见谅了。”一声戎装的雷洛加德抱着手站在我面前给我解释,身体魁梧得像一座小山,“不过,我拉了所有最精锐的狂战士过来,有十八人,每个都能以一当百!”
也就是说,实际上的援兵数量其实是有四万六千人之多。对于被断绝了所有援军的银辉要塞来说,这批援军正是我们能背水一战的关键资本。
“感谢诸位酋长,这一次真的是帮大忙了。”我向在场的诸位酋长点头。
“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这是所有兽人都会践行的信条。”白山氏族的酋长幽幽地说道,“赫尔吉亚的公主殿下于我们有恩,而背后操纵这场战争的那名精灵染指了我们氏族共同的圣地,屠杀我们的族人。这个兵,我们必须出!”
白山氏族一直肩负着守护雪山圣地的职责,当初圣地受到入侵,看守被屠杀殆尽,他们应该是几个氏族中最为愤慨的。
“而且还能和传说中的魔王打一场,这可是先祖都不曾有过的机会啊!”雷洛加德扛起大刀大笑。
看得出来,所有参与这场战斗的氏族都很有斗志。出于对同胞的了解,我从未担忧过这支援军的士气问题。在久远的过去,兽人那悍不畏死的斗志和蛮勇曾经是南方联盟的噩梦,但如今这支无畏的援军将会反过来成为他们最可靠的盟友。
“不过说真的布洛克……”站在我身后的伊格娜突然开口,“你打算怎么带我们渡河?”
我在联络的信件中只说了和部族联军有关的那一部分战略部署,也提及到届时我们这边会为他们提供渡河的手段,但并没有提到协助他们渡河的具体手段。这一方面是出于防止情报泄露的考量,而另一方面嘛——
“我打算用法术冰封从北岸到南岸的大片河面,再让所有的部队踏过冰面渡河。”我实话实说地回答。
“……”伊格娜面无表情,盯着我的眼睛沉默。
“……”在场的六位酋长也都没有说话。
数秒钟过去,伊格娜开口追问了:“好了,时间紧迫,就不开玩笑了。所以真正的渡河方案到底是?”
“我说的是真的!”我叹了口气。
这就是我没有在信件里讲明的另一个原因,因为直接这么说根本就没人信,要解释清楚的话又非常花笔墨,要知道信鹰传的信件每一条都是要惜字如金的。
“这要渡河的,可是四万多人的部队啊。要用这种手法渡河,就算集结六个氏族所有的萨满都很难做到吧。”
雷羽氏族的酋长摇摇头,掠风氏族的酋长也跟着附和,他们都是相当有资历的萨满,说完他们和向瓦罗酋长投去求证的眼神。
“还是让我给你们直接展示一下吧,请跟我来。”我挥了挥手,领着诸位氏族领袖离开了帐篷。
我们来到河边,女皇和凡妮莎正在那里等着我们。
“那个,我介绍一下——”
我刚对诸位酋长起了个头,凡妮莎忽然很兴奋地朝我挥了挥手:“亲爱的!!”
我能感觉到所有酋长和伊格娜的视线都一齐集中到了我身上,让我顿时感觉有点芒刺在背。
“行了,不用介绍了,我们已经清楚了。”伊格娜抬手对我说道。
“你清楚什么了?”我感觉莫名其妙。
“虽然你的名声大家都已经有所了解了,但你就不能多少收敛一点吗?”伊格娜像是有些头疼似地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名声怎么了?喂,等下,我现在在其他氏族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形象在流传?”我来回看着其他人,结果其他几位酋长都没有和我对上视线。
最后是雷洛加德干咳了一声,带着一种“老大哥在帮你圆场”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这种时候就不要讨论一些让人尴尬的话题了,还是说正事吧。”
“拜托你这样让我心里更加没底了好不好?”我瞪着眼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什么叫尴尬的话题?我在其他部族的形象已经到了让人难以启齿的地步了吗?
“只是个人嗜好的话,我也没有太多立场说三道四。其实我也没什么所谓,只是你这样我在别人面前,还是多少会感觉有一点为难的。”伊格娜耸了耸肩,“嗯,即便我们其实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喂,你这不是很有所谓吗?这说着都要跟我断绝关系了啊!”我忍不住吐槽。
“我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草丛里传出一声啼哭声——”伊格漫无边际地编道。
“别瞎捏造!连老酋长都说我跟阿扎克长得像,怎么可能是抱养的?”我直接打断了她。
“哦,我说的是我自己。”伊格娜耸了耸肩。
“真有那种事情的话你自己怎么可能会记得?”我翻了翻白眼,“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好了好了,玩笑话就到这里吧,你们出生的酒宴我都是去过的。”这个时候老酋长呵呵笑着挥手,“布洛克,小事就先放放吧,现在先告诉我们渡河的办法吧。”
虽然还是很在意我在其他氏族那里被流传成了什么模样,但眼下渡河确实还是头等的大事。
“好吧,那凡妮莎,麻烦你了,就按之前说的那样。”我无奈地转向凡妮莎。
结果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凡妮莎居然在这个节骨眼跟我撒起娇来,她横躺着悬浮在空中,双臂抱住自己:“人家今天感觉不怎么在状态呢,或许亲人家一下人家就有干劲了呢!”
“别、别闹了啊……”我顿时感觉有点不妙,扭头瞥了瞥身后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