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似乎是他正在某项决议上劝解阿尔瑟娜。
令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们俩居然还有一位出人意料的客人——保持着幼龄状态的女皇正坐在这个房间为客人准备的长椅上,事不关己地喝着红茶。
“哟,布洛克。”女皇注意到了我,用俨然房间主人一般的语调和我打起了招呼,“不要站在门口了,进来陪朕喝杯茶吧。”
“布洛克先生……”阿尔瑟娜这才注意到我,稍稍收起了板着的脸。
我来回看看房间里的人,最后把目光定在了威卡斯身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威卡斯看了我一会儿,沉静地开口:“阁下特意过来,应该是知道了前线发生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
然后威卡斯看了一眼垂着头的阿尔瑟娜,对我解释起来:“殿下想要拜托巨龙女皇陛下即刻送她去王都,请您也帮忙劝劝她吧。”
“事情发展成这一步,我去看一下父王都不可以吗?”阿尔瑟娜猛地抬起了头。
“抱歉,殿下,您现在这个状态,我真的很难让人放下心来。”威卡斯叹了口气,“更何况女皇陛下也还没有养好伤,您这样做也会让她以身犯险……”
“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要今晚先飞过去了。”女皇突然开口,端起一盘茶碟将上面所有的茶点都倒进了嘴里。
“什么?”威卡斯被她弄得猝不及防。
“太感谢您了陛下!”得到了对方的支持,阿尔瑟娜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
“只是顺便捎你一程而已。”女皇一脸轻松地摆了摆手,“点心再来十份。”
威卡斯有些苦恼地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点点头,转向女皇劝说道:“我同意威卡斯的意见,现在情况尚不明朗。敌人现在转移到了对岸,脱离了我们的情报范围。你们一个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一个是这里的最强战力,行动得多考虑一下风险。”
“你小子看来是完全不明白啊……”女皇说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踱步到我面前,用认真的语气说道,“听着,布洛克。”
她说到这里,突然皱了皱眉头,朝我招了招手:“这个身高差,你这样俯瞰我让我不是舒服,把头低下来。”
“……”我被她弄得有些无语,但还是姑且弯下了腰。
“不行还是有点高,你等一下。”女皇还是不满意。
她转过身去,把茶桌搬了过来,然后又把椅子放在上面,这才站上去,让自己比我高出半个头来才罢休。
“听好了小子。”她用双手捏住了我的脸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很有气势地说道,“朕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伤到这种程度,差一点就死在这座城外了。这笔仇,你觉得能就这么算了?现在朕的仇人有所行动,朕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只有你们两个人行动,怎么说风险也太大了点吧。”我继续劝说道。
“那你跟着一起去不就万事大吉了嘛?”女皇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要说得我好像是什么护身符一样啊。”我皱起了眉头。
总感觉你有点太高看我了啊……
“你可是朕的人,朕要去的地方,你还敢不跟着一起?”说完她就拍了拍我的脸,“就这么定了,晚上我们就出发,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吧。”
魔王君临
你能不能有点紧张感(1)
在女皇我行我素的坚持下,我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陪她们一起飞一趟王都。
虽说由着伤病未愈的女皇,和作为联军领袖的阿尔瑟娜这么随性地离开大本营是有点风险。但眼下我们全无快速渡河的手段,能立即支援到南岸地区的除了能用一双翅膀到处飞的女皇,就只有满载区区数百人的赫尔吉亚飞空艇了。而飞空艇的集结再怎么快也需要半天时间,让女皇先行前往南岸地区,某种程度上是我们现在唯一能有效支援王都的手段了。
在得到敌人渡河消息之后的两个小时内,我们就作出了以下决策:首先我将陪同阿尔瑟娜和女皇一起前往王都和国王会面,了解南岸地区的战况。
随后赛迪安的支援部队,包括那几个丫头,都会和第三骑士团一同在飞空艇上集结起来,前往南岸地区——以飞空艇的最大荷载和起降效率,想要在短时间把整个白湖城的兵力都搬过去是不大现实的,我们只能有所取舍。
大多数地面部队,包括血斧氏族和狩牙氏族的援军以及赫尔吉亚王国军,则暂时留守白湖城。我们向之前和我们分开行军的布丽奇特率领的侯爵领地军,以及四大氏族的兽人兵团都发出了集结令。大部队将先在白湖城集结,等待南岸地区的王国守军送渡船过来协助他们渡河——当然,前提是南岸地区能撑住敌人的攻势。
当天晚上,女皇便载着我和阿尔瑟娜趁着夜色掩护出发了,以女皇的飞行高速,不到三刻钟的工夫,我们便来到赫尔吉亚的王都附近。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我们在城郊降落,简装步行了几里地才来到王都城门。之后阿尔瑟娜向驻守城门的守军亮明了身份,很快我们便被领进了城,一路来到王宫。
在国王的寝宫门前,第二骑士团团长卡德琳亲自出来迎接我们,一见到阿尔瑟娜她便张开双臂拥抱了上来:“殿下,您平安无事真是比什么都好!”
“卡德琳小姐,父王他现在怎么样了?”阿尔瑟娜和她拥抱过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赫尔吉亚的王都易守难攻,外围还有由穆塔法元帅率大军驻守的城池要塞。敌人部队刚抵达王都所在的南岸地区,就算马不停蹄地推进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打到王都。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对其他方面动心思——在绝大多数的战争里,擒贼先擒王永远都是极富效率的一招。毫无疑问在敌人的部队抵达南岸地区的一刻起,菲里安特王遭遇暗杀的可能性便会大大提升。
这一问出来,卡德琳竟稍微犹豫了一下:“陛下他……”
“父王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尔瑟娜注意到了她反应的异常,脸上当即失去了一点血色。
“呃,陛下他没事的……”卡德琳赶紧摆了摆手解释,但神情还是相当不自然,“只是陛下最近一直为战事操劳,现在已经歇下了,您要不还是等会儿再见他吧……诶,殿、殿下!?”
没等卡德琳说完阿尔瑟娜便直接冲进了寝宫。
“请等一下殿下。”卡德琳顾不上继续招呼我们,跟着阿尔瑟娜的背影追了上去。
我和女皇对视了一眼,也一起跟了进去。
我们跟着阿尔瑟娜穿过厅堂,直接来到二楼最深处的房间。
“请等一下,不要打开门!”卡德琳试图叫住阿尔瑟娜。
谁都能看出刚刚阿尔瑟娜问起国王状况的时候,卡德琳神态有些许不自然,很大概率在隐瞒什么。
莫非国王在敌人渡河的几个小时里已经遭到了袭击,因此负伤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