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射箭手的时间表(2 / 2)

┃       ┃          ┃(稍后)桑克斯,给三家做杂工的 ┃

┃       ┃          ┃人,提报在后花园的小棚屋内遗失┃

┃       ┃          ┃了十字弓。          ┃

┃       ┃          ┃十字弓遗失。         ┃

┃       ┃          ┃高尔夫球装失踪。       ┃

┃       ┃          ┃1+1=Equonecredit(不可相信), ┃

┃       ┃          ┃啊,警察。          ┃

┣━━━━━━━╋━━━━━━━━━━╋━━━━━━━━━━━━━━━┫

┃ 7:45    ┃警方医师史托京大夫 ┃               ┃

┃       ┃抵达现场。     ┃               ┃

┣━━━━━━━╋━━━━━━━━━━╋━━━━━━━━━━━━━━━┫

┃7:45—8:10 ┃验尸。       ┃注意尸体的位置。       ┃

┃       ┃          ┃伤口的方向?不合。可能!   ┃

┣━━━━━━━╋━━━━━━━━━━╋━━━━━━━━━━━━━━━┫

┃ 8:15    ┃史本赛打电话给在富瑞┃出去吃饭,但及时回家得到讯息。┃

┃       ┃安的玛丽·胡弥。  ┃               ┃

┣━━━━━━━╋━━━━━━━━━━╋━━━━━━━━━━━━━━━┫

┃8:10—9:40 ┃进一步侦讯和搜查屋 ┃               ┃

┃       ┃子。安士伟崩溃。  ┃               ┃

┣━━━━━━━╋━━━━━━━━━━╋━━━━━━━━━━━━━━━┫

┃ 9:42    ┃打电话给安士伟的堂兄┃雷金纳刚刚抵达公寓,由洛契斯特┃

┃       ┃雷金纳。      ┃开车过来。据称约5:15离开洛契斯┃

┃       ┃          ┃特;自称在路上一处旅馆中提早吃┃

┃       ┃          ┃了晚餐,花了很多时间:回来的时┃

┃       ┃          ┃候甚有醉意。记不得旅馆或村子的┃

┃       ┃          ┃名字。            ┃

┣━━━━━━━╋━━━━━━━━━━╋━━━━━━━━━━━━━━━┫

┃ 9:55    ┃雷金纳·安士伟抵达 ┃               ┃

┃       ┃格鲁斯维诺街。   ┃               ┃

┣━━━━━━━╋━━━━━━━━━━╋━━━━━━━━━━━━━━━┫

┃10:lO    ┃安士伟移送警局,  ┃               ┃

┃       ┃雷金纳随行。    ┃               ┃

┣━━━━━━━╋━━━━━━━━━━╋━━━━━━━━━━━━━━━┫

┃lO:35    ┃玛丽·胡弥搭乘第一班┃               ┃

┃       ┃火车返抵家门。   ┃               ┃

┣━━━━━━━╋━━━━━━━━━━╋━━━━━━━━━━━━━━━┫

┃10:50    ┃尸体移送太平间;此时┃玛丽取走了,原因何在?    ┃

┃       ┃发现原先在死者口袋里┃               ┃

┃       ┃的两封信失去踪影。 ┃               ┃

┣━━━━━━━╋━━━━━━━━━━╋━━━━━━━━━━━━━━━┫

┃12:l5    ┃警局内取得安士伟之 ┃               ┃

┃       ┃最后供词。     ┃               ┃

┣━━━━━━━┻━━━━━━━━━━┻━━━━━━━━━━━━━━━┫

┃结论:由以上所列的时闻和事实,毫无问题能认定真凶,等等云云。    ┃

┗━━━━━━━━━━━━━━━━━━━━━━━━━━━━━━━━━━┛

“这实在相当详尽,”我评论道,一面瞪着他,“这就能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吗?还有,为什么一直重复出现‘等等云云’什么的呢?”

“哦,我不知道,只是我当时的感觉,”H.M.满怀歉意地说,“只表示我已经接触真相的边缘。”

艾芙莲又看了看那张清单。“呃,除非这又是你做了点假,否则还有个人可以排除掉的——我是说雷金纳。你说已经证实他是在五点十五分离开洛契斯特的。洛契斯特距离伦敦有三十三哩吧,对不对?对。所以,就算理论上车子可能一小时开上三十三哩,但考虑交通状况,尤其是市内的交通,我看不出他怎么可能有时间赶到格鲁斯维诺街去行凶。而你又已经排除了胡弥大夫的嫌疑。”

“排除了史本赛?”H.M.问道,“哦,不对,我的小女孩,一点也没有排除。”

“可是你自己都承认他有滴水不漏的不在场证明呀。”

“啊,不在场证明!”H.M.挥舞着拳头咆哮。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摇摇摆摆地走着,粗声大气地说:“红寡妇谋杀案的凶手有很好的不在场证明,不是吗?那个犯下孔雀羽谋杀案的家伙也有个相当不错的不在场证明。可是那还不是真让我烦心的事。真正让我伤脑筋的,是史本赛叔叔昨晚写给胡弥家那女孩子的那封该死的信——发誓说他真的看到行凶过程,还说是安士伟下的手。他为什么要写那样的信呢?如果他说的是谎话,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说谎呢?其中最阴险的一点是,暗示安士伟始终声言清白的说法可能是真的:是他杀了胡弥,只是不记得了。哦,我的天啦!你们有谁听过什么人这样引申狄更斯打算给《德鲁德疑案》【The Mystery of Edwin Drood,是英国小说家狄更斯的最后遗作,并未完成。——注】安排结局的理论——贾士柏就是真凶,但不记得了,因为吸食了鸦片的缘故?威尔基·柯林斯在《月亮宝石》里偷宝石的事也用过同样的想法,所以我不应该感到惊讶的。要是我整个伟大而漂亮的推论就垮在这一点的话……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哎呀,这不合理;那羽毛的问题呢?我最先怀疑的人就是史本赛叔叔——”

“你只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就怀疑他?”我问道。

“跟你讲话没好处,”H.M.厌烦地说,“你不明白其中的难处,我认为即使他没有真正行凶,也是他安排的——”

一个新的可能性出现了。

“我记得看过另外一个这类的案子,”我说,“可是是好久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那究竟是真事还是小说了。有一个人显然是因他杀而陈尸在海边高塔上的一个房间里。他的胸口给猎枪打烂了,可是凶器却不见踪影,唯一的线索是房间里有支钓鱼竿。不幸的是,高塔的入口有守卫,没有见到人进出。唯一的窗子很小,在临海的一面光滑墙上。是谁杀了他?凶器又到哪里去了?谜底其实很简单,是自杀事件。他把枪支架在窗口对准自己,退到几呎远处,以钓鱼竿触动灵敏的扳机,枪的后坐力使枪支由窗台上往后落进海里。结果因为是他杀,家人获得保险金。你是说在艾佛瑞·胡弥的书房里也有什么装置,结果他误触机关,被箭射死吗?还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可能是那样。”艾芙莲抗议道,“如果不是你又在故弄玄虚的话,我们就要相信凶手当时真的在和胡弥说话了。”

“一点也不错,”H.M.承认道。

“不管怎么样,”我说,“我们都偏离了最重要的一点。不论是谁行凶,动机是什么呢?比方说,你总不能告诉我说,安士伟抓起一支箭来刺死了胡弥,只因为他相信他未来的岳父在一杯威士忌酒里下了安眠药吧。当然啦,除非他就像他们打算把雷金纳弄成的那样疯了。可是在这个案子里,好像几乎没有谈到动机的问题。谁有杀掉胡弥的动机呢?”

“你忘了遗瞩的事吗?”H.M.把无神的两眼抬起来问道。

“什么遗嘱?”

“你在法庭上都听到了。艾佛瑞·胡弥就像所有白手起家的人一样,急着要有第三代,延续香火啦什么什么的。他正准备立下新的遗嘱,将一切交付信托——注意,是所有的一切——留给未来的外孙。”

“他立好这份遗嘱没有?”

“没有。他还没来得及。所以我想要是去萨摩塞特中心,付一先令的规费,看看那份现在已经生效的原始遗嘱,一定很有意思。呃,那个女孩当然是最主要的继承人。可是其他人也能分一杯羹;老头子对这种事一点也不随便,就连可怜的老戴尔也有一份。还有一笔三千五百镑的大数目,捐给肯特郡林务官协会建造一栋新房子,由会长去运用……”

“所以那些肯特郡的林务官集合起来,大军开到伦敦,用一支箭把他给干掉了?胡说八道,H.M.!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我只是提出各种可能,”H.M.以出人意外的温驯态度回应。他皱起眉头来看着我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能激发你灰色脑细胞作用。你向来就不会构筑防线,肯,你不能由证据中得到暗示,然后直接去找到证人。比方说,假设我认为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史本赛叔叔,哪怕我并不把他送上证人席,假设我认为非常有必要和他谈一谈呢?我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天知道。这可是马斯特司最喜欢的日常工作。要是连警方都找不到他,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找得到。要记得,他已经跑了好久了。现在都可以跑到巴勒斯坦了。”

一声敲门声让H.M.振作起来。他把雪茄烟蒂丢到盘子里,坐直了身子。

“请进。”H.M.说,“有那个可能,”H.M.加上一句,“可是他没去那里。”

门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史本赛·胡弥医师衣着整齐,一手拿着顶常礼帽,手肘上挂着一把卷好的雨伞,走进房间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