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当初来京的时候,就已带着花种来的。

陆杳道:“我知道了。”

至于阿汝,她现在替了静妃的身份,方方面面都得符合静妃的日常行为,人前只能打手语不能开口说话。

但这也不是问题,后来请位世外名医进宫给她诊治,走个过场,她便能慢慢恢复声音。

皇帝的棺椁没停多久,苏槐便就近指了日期发往皇陵。

按照礼制,皇帝入葬陵寝,宫中后妃该殉葬的都得殉葬。

只不过丧事由相爷来做主,别说那些后妃了,就连个宫女太监都无一殉葬的。

后妃该发散的都发散出宫了,膝下有皇子公主的则赐为太妃,携公主皇子于宫外安宅。

短短几日时间内,宫里的这些事就被安置得妥妥当当。

宫里宫外对此都感到十分震惊。

奸相不向来是心狠手辣、做事做绝的吗,怎么这次却像中了邪似的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居然一个给皇帝陪葬的都没有,还特别慷慨地把妃嫔们全都放出了宫!

“相爷是不是打算改邪归正,积德行善了?”

市井里,百姓们扎堆坐在一起讨论,有人问出这个问题时,其他人都沉默了。

继而有人接话道:“改邪归正?积德行善?你倒不如说猪会上树、狗会骂人更靠谱些!”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所以相爷多半只是一时高兴,说明那些后妃们运气够好。

要不然你趁他不高兴时试试,肯定一个不留全送去陪葬。

皇帝的丧事一毕,接着又是新帝登基。

苏槐还像模像样地弄来了一封传位诏书,诏书上是死去皇帝的笔记,盖的也是国玺章印。

诏书上将皇位传于皇帝的幺子,才年仅一岁的小皇子。

奸贼就是奸贼,这皇位他明明可以随心所欲想给谁就给谁的,但好歹却还搞了个继位诏书。

文武百官们对此表示:呸!

那诏书上要是有一个字的真,他们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但面子上不能表现得太过不满,因而当阿汝牵着小皇子进殿来一步一步走向殿首时,百官们全都齐刷刷参拜新皇。

小皇子胆怯,被阿汝紧握着小手,给他力量陪他一起走向那张金灿灿的龙椅。

她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些曾轻贱她的奸臣们竟会匍匐在她的脚下。

只是阿汝内心却十分平静,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可言了,哪怕前路漫漫,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披荆斩棘地带着孩子走下去。

她曾是烟柳之地的花魁,而今她是大焲唯一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