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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那形容,两眼乌青,双颊凹陷,已是无力回天。
但这会子,人却还清醒着。
陆杳一进来,他便瞪着两只骨碌碌的眼,把陆杳瞧着,胸口起伏也大了些。
静妃给他顺了顺胸口,又拿绢子拭了拭他嘴角药渍。
而阿汝和小皇子则跪坐在一边的软垫蒲团上,小皇子累了,就趴在阿汝的腿上睡了,睡得小脸通红,隐隐汗津津的。
阿汝听到脚步声,连忙抬起头来看,看见陆杳时,两眼弯弯笑了笑,虽不言语,但也可见十分高兴。
只是她的状态确实不怎么好。
这才几天没见,她就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圈。
陆杳一眼便看出她脸色不对,只不过她舍不下依偎着她的孩子,所以一直强撑着。
皇帝显得有两分情绪激动,瞪着陆杳喉咙里还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这也不难理解,毕竟她现在是冠以相爷未婚妻之名。
皇帝痛恨苏槐,难免转移些恨意到她身上。
静妃回头也看见陆杳,向陆杳点头致意,而后继续给皇帝喂汤药。
陆杳便在旁等着,阿汝有些歉疚,可想而知陆杳是为她进宫来的,可眼下这个样子,她实在不忍心走开。
阿汝在这里待了大半日,亲眼看着皇帝缠绵病榻、苟延残喘。
以往在她的印象中,皇帝虽已过中年,但也保养得宜,且精力旺盛。
只没想到,这短短一两年里,他就病成了这副样子。
这半日里,阿汝想了许多。
不免想到从前,皇帝总是隔三差五来纠缠她,她不是没有过动容,可那点动容早就随着她从高楼坠下时跟着摔得个支离破碎了。
而今再见,他好与不好,她都已经心如平镜,不掀波澜。
这天家都是薄情人,旧人一去又添新人。你需得同他一样薄情,方能心平气和地自处。
阿汝之所以和小皇子一同到这里来侍疾,也是想最后再看看。
说来大抵也是因缘造化,估计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以及他们的孩子会以这样的形式相见吧。
陆杳进来没一会儿,原本睡着的小皇子,突然在阿汝怀里抽抽了两下。
起初阿汝还以为他只是睡熟了轻微抽搐,可紧接着他皱起小脸,张口就哇地一下吐了。
这一吐,顿时把阿汝吓坏了。
小乐子也吓坏了,连忙冲殿外叫道:“快,快请太医来!”
阿汝搂着小皇子,眼圈一红,焦急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她下意识就望向陆杳,“姑娘,求姑娘帮我救救他!”
陆杳上前,摸了一下小皇子的脉象,道:“这几日他有些饮食不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