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内容是:姬姑娘,上回,也就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上回,跟着你们一起住客栈的那主仆三人,眼下又住我客栈里了。
他们已经一住大半个月了,一天啥事不干,天天逼着我给姬姑娘写信,说是有什么事非要见面不可。
我不写,那两个木头人就天天跟着我,我睡觉时有人杵我床头,我如厕时有人尾随而至,神出鬼没,甩都甩不掉。
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吓死。
这不,我实在是惹不起了,只得书信一封,等姬姑娘出谷时再交由姬姑娘之手。
如若此三人来路不正、心思不纯,就请姬姑娘快快想办法把人打发掉吧。
姬无瑕看完了信,把信纸揉成一团,骂骂咧咧地啐了一声。
陆杳问道:“怎么了?”
姬无瑕道:“没事,就是我门中出了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回头就把人收拾了去。”
她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不要叫陆杳知道好了。
她知道了,定然又不会高兴。
凌霄师父的事,总归是从狗贼那里流出来的,姬无瑕想,若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上回在义衡派姬无瑕就看出来了,陆杳的态度决绝,跟狗贼打架时恨不得招招要他命,可姬无瑕又知道,她到底还是舍不得杀他的。
当时她握剑的手都用力到发抖。
不管是习武还是习医,对她来说,手抖都是犯了大忌。
对待别人,她要杀便杀,何曾手抖过。
正因为舍不得,亦放不过。
所以痛苦的只有她自己。
不管将来如何,至少眼下,姬无瑕晓得,她是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事的。
所以姬无瑕没说实话。
她跳下马车,到了个安全的距离,招小弟过来,与他耳语道:“回去转告老王,多吓几次就习惯了,去茅房要是有人跟,大不了就请他一起呗。这有什么,又不是娘们儿,你有我有大家有,真要是个娘们儿,那俩怂包反而还不敢了。”
小弟应道:“是!”
姬无瑕摆摆手,小弟就快马去了。
她则走回到马车那边,继续驾车前行。
马车往前行驶了一阵,姬无瑕心思一转,还是与陆杳道:“杳儿,京城毕竟是那狗贼的地方,咱们去京城,要跟他打照面吗?”
陆杳道:“不用。”
姬无瑕道:“可咱们要去的不是他家的墓园吗?”
陆杳道:“我知道在哪里。”
姬无瑕道:“哦,咱们是要偷偷去刨他师父的坟是吧。”
陆杳沉默。
姬无瑕确认好了,姐妹眼下确定不想跟狗贼打什么照面,那就更没跟她说的必要了,于是乎一鞭子不轻不重抽在马背上,道:“得勒,咱们刨他家坟去!驾!”